米义超拍响惊堂木,“罪犯王明礼、王承素、王田贵,杀害王格物和王明哲一案已明,压入大牢,择日宣判;王孝仁杀害王孝东一案,明日再审,退堂!”
王明礼站起,如往日般儒雅的转身,堂外众人见了他的笑容一时愣住,这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顿时,群情更加积愤,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含笑的王明礼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看到了王明哲的下人们的悲愤,出奇的让他感到满足;看到了王格知父子的不解,让他不屑;看到田氏抱着暖儿挤到他跟前,终于让他觉到了惋惜,想抱女儿却被衙役压住动弹不得。
“老爷……你……”田氏犹在混乱中,无法反应过来,想跟他说家里都乱了,他宠爱的小妾夏娇卷了家里的银两跑了,却又说不出口。生死离别在面前,往日的种种忽然都淡了,留下的是恨,恨他做事不干净被抓,让她失去依靠,被人唾弃瞧不起。她更慌,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把家里的田产变卖,带着文庭和暖儿去外地落户,把他们好好养大,不要回去找你父亲。这辈子,算是我王明礼对不住你。”王明礼说完,不再看妻女,转回头看向从偏堂走出来的蓝怡,眼神阴毒。
是他太轻敌,没将这个小丫鬟放在眼,该早点杀了她!
蓝怡和周婆子扶住周老夫人起身,王承德上前带着文轩,出大堂归府。王明礼望着他们,忽然纵声大笑。
周老夫人去祠堂给丈夫儿子上香后便病倒了。
蓝怡和文轩日日在她床前陪着,陪她说话,逗她开心,就希望她能看着孙儿,重新燃起活下去的意志,人若没了精神气,再多的药灌下去也治不好的。
“轩儿有你照看着,老身便放心了。”周老夫人如油尽的枯灯,虚弱的靠在床边,拉住蓝怡的手,“只要轩儿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说完,她颤巍巍地抬起手,周婆子递上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老身早年丧母,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不幸如斯……前世因,后世果,再多的业障也该消了……菩萨怜我,才派了你来,渡老身出苦海……”
蓝怡抿紧双唇,柳眉也渐渐皱起,周老夫人这是要交代后事么?这些日她们的劝解都是白费唇舌么!
“母亲,你是要出苦海么?”蓝怡站起身,怒冲冲道。
“老身的身子骨,老身自己知道。”周老夫人看着蓝怡,“老身累了,这几日晚上,老爷和哲儿常来入梦,他们来接我了。桃儿,人总得有这一日的。”
“盛妈妈说您的身子无大碍,只要您想开了,便能好起来。母亲,您说您累,人活着哪个不累;您说您苦,您出去到大街上随便拉住个人问问,他们哪个不苦!”蓝怡言辞犀利,“您说去世的亲人来接你,您怎么不看看您的孙儿,他才四岁,您就要让他失去最后的血亲,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么?”
郑氏见女儿越说越不像话,开口就要制住,周婆子却拉住她的胳膊,摇头示意她听下去,老夫人如此,或许就得这样才能劝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