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岫站在走廊里, 听着震天响的哭声, 突然有些好奇自己死的时候,病房外面是不是也这么热闹?他没有亲人,哭得死去活来的大抵是没有了。蒋征、宋恩平这些人就算哭,也一定会躲起来。
曹琋听到他叹气, 低声问:“怎么了?”
程岫问:“你死了之后,有多少人为你哭?”
曹琋说:“你是说我躺在棺材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吗?”
程岫说:“我以为你会录下来。”
曹琋搂住程岫的肩膀:“我不知道我死后多少人为我哭,但一定没有你。”
“那我死后呢?”
“我哭得可惨了。”
“有多惨?”
对着程岫认真的眼神, 曹琋收起了嬉笑, 摇头道:“不记得了。”
程岫想了想, 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曹琋靠着墙,无声地回握住。
军事议会长的秘书匆匆赶到医院,还没找到人,就被外交部一个官员眼尖地碰上,有些尖锐地质问他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秘书理直气壮地反问自己出现在医院还会有什么原因。
外交官嗤笑道:“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这个世界有请假这个规则。”
外交部长过世, 外交部群龙无,整个部门气压极低,官员受此影响, 看世界都是扭曲的, 尤其是一向不和的军方人员。秘书越是不肯坦白来意, 他就觉得越有问题。
两人激动得不能自已,后来干脆动起手来,等曹琋和程岫在楼上听到动静, 警察都到场了。
秘书虽然势单力薄,但军校出身,文武双全,动起手来那是一拳都没浪费。
外交官占据人数优势,却只能虚张声势。他们个个擅长唇枪舌战,这时候连吐唾沫星子都来不及,不仅吵的那个倒下了,连帮手的也躺了几个。
警察们做笔录的时候,几个女眷在旁添油加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医院里有监控,谁是谁非一目了然——先动口的是外交官,先动手的是军事议会长秘书——一点都不令人意外的答案。
伤势经过简单的处理,当事人重新出现在现场。
警察分别做笔录,询问双方是否立案,都拒绝了。多事之秋,谁都不想用这种方式引起关注。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
外交部长过世的消息就像是拉扯着星国不掉下悬崖的几条绳索之一,又断了一根,原本摇摇晃晃的局势更就加动荡不安。病危的消息传出以后,各方的媒体人早就闻风而动守在外面,警察出入怎么能够逃过他们的眼睛?
警察走后,几个人一上网,就知道风声早已走漏。
看秘书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够好戏的曹琋和程岫终于走了出去。
他们的出现,令外交部诸人脸色微变。曹琋和程岫虽然辗转各个病房,却特意交代院方不要惊动他们,他们此时的出现,如天降奇兵。
秘书的脸色微霁,尴尬地苦笑道:“抱歉,我太失态了。”
程岫看了视频,见识他以一敌众的英姿,心生好感:“怎么称呼?”
“我姓梁,叫我小梁就好了。”
程岫笑道:“打架的姿势很标准,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曹琋说:“上车吧,边走边谈。”
小梁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自然没有异议。
小梁开车,曹琋和程岫坐在后座,低头玩电脑,现自己出现在医院的消息也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网上一片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