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瞩当即领悟了他的意思。所谓立法,就是立法议会一直在追究国政议会通过投票,擅自将教育部长的继承顺序提前的决定,是违宪的。而司法,就是要将朱培志彻查到底。上至卖国,下至受贿,全都扒拉出来。
可是这两种方法奏效的几率都小于弹劾。
一是程岫“沉冤得雪”,曹燮就成了千古罪人。与程岫关系紧密的利利党也就得罪死了曹家后人所在的时进党。立法议会是时进党的传统地盘,根本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二是总统下落不明了,国家政局不稳,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所有人找不痛快,把好不容易顶上去的代总统也给捋下来?
国政议会最后没有通过弹劾朱培志的决议是因为朱培志胜任代总统的职位?
当然不是。
听闻狄福拉国军队被放进来后袭击了本国援军的可能,席议员们个个对朱培志的猪脑袋切齿痛恨。如果有机会重来,朱培志一定被剔除在代总统名单之外。但是,再怎么痛恨,人已经上去了,祸已经闯下了,这时候换人,时局动荡不说,换上来的也未必比他更好。
人的思维都有惯性,入了坑就懒得挪位置了。
国政议会的大多数人会被说服,也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念头:管住他。
很显然,他们已经将代总统当做了一个傀儡的存在,而不是在危急关头站出来力挽狂澜的英雄。
国政议会的失利,让军事议会的结果显得格外重要。
程岫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加入会议,没多久,曹琋被特邀旁听。
军事议会的成分复杂,有几个大政党安□□来的卧底,有蒋向峰在内的几大军团的代表,也有独立思考、谁都不靠的普通议员。
当程岫和曹琋落座之后,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会议突然就安静下来,一双双目光或猜疑、或审视地看着他。
程岫处之泰然。
总要有人打破沉静。
议会长开口道:“程上将是当事人,我想请他的叙述一下想法。”
掌声稀稀拉拉地想起。是礼貌上的鼓掌,却给人一种很不礼貌的感觉。
程岫不以为意,解开了衬衫的领扣,口气轻松地说:“总统被人抓了,好几个月过去了,还没救回来。”
众人:“……”
程岫目光扫视了一圈,又一字一顿地说:“总统被人抓了,好几个月过去,还没救回来。”
他目光凛凛,似乎带着针,谁与他对上都会被刺一下。
“秦总统招人烦吧?”他换了个口气,“反正我不喜欢他。我想在座的诸位中,应该没有人觉得自己喜欢他喜欢得死心塌地、生死相许吧?但是,他他妈的是我们的总统!”程岫一拍桌子站起来,“是配备了全国最顶级安保的人!要是连他都是想被抓就被抓,那么,我们国家的安全感在哪里?我们这群号称保家卫国的战士的价值在哪里?”
“是一天到晚勾心斗角,看谁灭掉的同事更多吗?”
“还是和马哈人比一比,是他们毁掉星国快,还是我们毁掉星国快?”
“今天,现在,此时此刻,只要你们能提出一个名字解决星国眼前的危机,我举双手赞成!”
程岫手撑着桌面,目光炯炯地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自己无能为力又不愿意别人出力,是想一起等死吗?”
“最后,我必须要澄清的是,我不是需要你们赐予我一个总司令的头衔,而是提醒你们,从一百年前起,我就是纵横三十六军的总司令,没有撤职,也没有后人顶替。从程序上说,我的档案已经激活,我的职务也是。所以,今天要讨论的是,你们是否要撤销我纵横三十六军总司令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