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看到那座黑色的山峰, 山巅上黑色云漩涡凝聚又分散,黑云之下是一座冰冷的黑色城池,周围到处都是呼啸而过的魔风, 如同一片危险的魔域。
天魔城还是老样子, 出门归来, 看到充满不祥气息的天魔城, 迟萻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再看看坐在麒麟兽背上的男人,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觉得他家真漂亮。
这审美没救了。
城主归来, 整个天魔城都十分热闹。
虽然城主府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冷肃,但在迟萻从麒麟兽上身上跳下来时,那些伺候的管家和丫鬟们脸上露出的微笑, 纷纷叫一声城主夫人,语气亲热,使这座城主府添了几分生气。
“城主、夫人, 欢迎归来。”管家喜悦地说。
迟萻神色和他们打招呼,还没多说几句,就被男人拉走。
管家看到他们城主不经意扫过来的眼神, 突然怔住,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感觉到城主和平时有很大的不同。身上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气息, 仿佛整个人都变了, 由沉默孤僻变得张狂肆意。
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管家想了想, 叫住司随,问道:“城主这是怎么了?”
司随小声地道:“城主在大帝墓有所收获,他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管家这才想起刚才惊鸿一瞥时,似乎城主的眼睛里没有昔日那种让人寒的污浊之色,呈现一种清透的红,如同红色的宝石。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司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都是天魔城的人,生生世世注定要守在这里。”
守护天魔城,也相当于守护整个大陆。
天魔城虽然在武天大陆的人眼里,是一个可怕之地,黑甲军教人闻风丧胆,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最初天魔城建立的初衷,是为了镇压天魔,守护整个大陆。而天魔城中的城民,是被第一任轩辕皇精心挑选出来的忠仆战士,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用生命来守护这座城,子孙后代皆不得离开,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只要天魔城不破,天魔不出,武天大陆便平安无事。
管家深深叹了口气,将心里的忧虑压下。
***
回到天城后,迟萻好好地休息两天,就将她这几年收集的药材拿出来,开始配药。
某位城主去封魔阵看过后,回来后听说她在药房,转身去药房。
推开药房的门,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药香中伴随着氤氲雾气,将整个房间笼罩在雾气,几法分辩药房里的一切。
直到雾气散去些许,男人才看清楚药房里多了一个巨大的浴桶,浴桶里盛满水,水上飘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那雾气就是从浴桶里飘出来的。
“萻萻?”男人唤一声。
“我在这里。”迟萻的声音在雾气中飘来,“还有,麻烦关门,不能让雾气都散出去,会减少药性的。”
男人随手关上药房的门,循着声音走过去,就见蹲在地上收拾一些药渣的人。
他看一眼那些药渣,狐疑地问:“你在做什么?”
迟萻没说话,将药渣装进一个玉盒里,随手将玉盒放到药格子里,然后扑到男人怀里,双手攀着他的脖子,一副害怕他将自己甩出去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城主大人当然十分乐意她投怀送抱,但现在他疑心病又犯了,只觉得她此时浑身上下都写满阴谋。
果然,伸手推了下,现她紧紧地吊在自己身上,根本推不开。
“司昂,你今天回来得真早,要不要泡个澡?”迟萻笑眯眯地说。
男人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目光转到那冒着雾气的浴桶,挑眉说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去泡这玩意儿吧?”
“是啊,这是我做的药浴,对身体有好处。”迟萻无比自然地说。
“有什么好处?”
“强身健体算不算?”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她半晌,然后掐住她的腰,将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阴森森地说:“难不成你嫌我弱?”
“当然没有!”迟萻赶紧摇头,省得这男人真这么以为,倒霉的还是她。
自从在大帝墓吸收完血池中的力量,这人不知神智被刺激到哪部分,就喜欢各种犯病,犯的还是神经病,非常难搞,迟萻越的怀念以前智硬的司昂,没有对比就不知道那时司昂的好。
“但是,这东西对人体有好处,我特地为你调配的,你就泡一下吧。”迟萻软声要求。
“不需要,天魔无坚不摧,不需要这么麻烦。”他不以为意地说,作为一个自小就吸收魔气长大的魔头,他的身体强壮到能拳打武帝、脚踢神兽、天下无敌,那些外物对他而言,连锦上添花都不如。
迟萻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有点恼,只是她仍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让他的神智恢复清明。于是不理会他的拒绝,扑过去软语厮磨,直磨得他受不了,答应泡为止。
男人泡在浴桶里,眯着眼睛看她,一脸阴狠之色:“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记了。”
迟萻将处理好的其他药材一一放进水中,头也不抬地应一声。
她在旁边忙碌,男人趴着浴桶边缘悠闲地看她,见她将从轩辕皇那里得到的九阳无极果拿出来,切开一个小口,挤出里面金色带银白色丝雾状的液体装进玉瓶里,又拿起其他的药材处理,动作干脆利索,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韵律,仿佛真有那么回事。
泡了大半天,直到浴桶里的水不再冒雾气,迟萻才让他起身。
此时浴桶里的水变成一桶清水,飘浮着一些残留的药渣,男人从这些残渣中能辩认其药材,但这些药材的作用很杂,一时间也判断不出她的用意。
于是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狐疑地问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给你强身健体。”迟萻面不改色地胡扯。
他呵地冷笑一声:“我看起来很好骗么?”
当然不好骗,但听话就行。迟萻暗忖,面上却极为诚恳,“没有,你看起来一定也不好骗,而且我也没骗你。”
他看她一会儿,一把将她扛起往房里走,一边说:“你难道不知道,只要你想骗人时,就会显得无比认真么?认真地胡说八道可是你的拿手戏。”
迟萻无语了下,被他压到床上时,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记起什么?”
他愣了下,神色间闪过怀疑,“我能记起什么?”
迟萻见状,忙不迭拉下他的脖子,直接吻上去,吻到他将疑惑抛到脑后为止。
第一次哄某个男人泡药浴,迟萻付出的代价是差点三天下不了床。
作为一个武王,能被折腾到三天下不了床,可见某人的狠劲。
迟萻龇牙裂嘴地从床上爬起来,默默地扶着腰,缓过劲来后,继续跑到药房里去折腾。
过几天,她又将那男人哄来泡药浴,这次依然答应他很多不合理的要求,城主大人才一副施恩般的模样进浴桶泡药浴。
迟萻真想一把药渣胡到他脸上。
这男人果然越来越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