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酒(2 / 2)

白昶已经退到门口,往日里慈祥的眼眸此时阴狠地盯着霓裳,就连声音都格外瘆人:“老夫先回答你心中的第一个疑问,我被人绑架了怎么会坐在云影苑,因为绑架我的人就是我自己。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现在是唯一盗取凤涎珠的时机,而只有凤涎珠才能改变云霓的相貌。”

她不明白,爹爹为何自称老夫。

有一点她还是明白了,救下她的男子曾问她,她已经拥有绝世容颜,要这凤涎珠何用,原来凤涎珠的作用竟是改变人的容貌。

“想来你已经明白了我要这凤涎珠何用,不错,就是要改变云霓的相貌,让她比你还要美丽。”白昶的眼睛泛起红。

血,已经渗透了她胸前的衣襟,她却感觉不到痛,声音有些虚无,凝视昔日疼爱自己的爹爹,字字清晰:“为什么?我已经得到凤涎珠,我已经说过我无意皇后之位,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云霓去当皇后,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女儿两个字似乎激怒了白昶,他的声音竟有些颤:“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女儿,十五年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把仇人的女儿养在身边,还要强颜欢笑的痛!特别是近年来,面对你越来越像你娘的脸,我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杀了你!”

娘?娘不是爹爹最喜欢的女人吗?娘不是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亡吗?明眸如水,盯着白昶狰狞的脸,却一个字也问不出了。

她想拔出胸口的宝剑,身子竟然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白昶一阵冷笑:“我知道飘雪仙子武功了得,所以适才的酒中已经下了泄魂散,一杯酒足以散尽你全身的功力,何况三杯?”

黑眸如渊,深不见底,盯得白昶不由打了个冷战。

原来十五年的父慈子孝不过是一场戏!一场彻头彻尾的夺命大戏!泄魂散,玄门的独门秘药,可以使人浑身无力,却不致立刻要人性命,想来来白昶一定还有话要对自己说。

她竟忘记了哭泣,看着曾经慈爱的爹爹,缓缓滑落在地上,生死度外之时,心亦冰冷她不想问过往,也没有以后需要问,冷眼扫了一下四周,不由苦笑:“大哥知道我的身世吗?如果今天我不走出云影苑,你又该如何向大哥交待?”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那么恨你的娘?又为什么要收养你呢?”白昶蹲下身子,像一只吃饱又逮着老鼠的猫,盯着正在花季曾经的女儿。

一向慈爱的爹爹此时此刻笑得阴狠毒辣,笑得得意忘形。

霓裳一双水眸迎着白昶的冷酷无情,大脑一片空白,心念瞬间转动,想了一万种可能,她也猜不到爹爹为什么要杀自己,若不是插在胸口明晃晃的剑锋,若不是痛在蔓延,她会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

她笑得虚无:“我以为爹爹疼爱我至极,才许我不进宫为妃。”

她自然知道,以白昶的心性脾气,他若想说,她不必问,他若不想说,她问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白昶站直身子,冷冷一笑:“霓裳,我原本可以不杀你的,只是你太聪明了,若真有来生一定不要和你娘一样聪明。”

白昶忽地握住剑柄,手中用力,她弱弱地唤了一声:“爹爹。”

许是这最后的呼唤,白昶微微一顿,凝视霓裳:“我知你死不瞑目,也好,就让你知道也无妨,只要有了凤涎珠,云霓的相貌就可以变得美丽,那么未来的皇后还是我白家的,而你,你并非我的亲生女儿,留着你是对云霓最大的威胁。至于你的身世,到了阴曹地府去问你的娘吧。”

白昶手上用力,霓裳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口中腥啖,近在咫尺的脸越来越模糊,心中不禁惨笑,原来十五年的舐犊情深不过是一场戏,且是只有自己在意自己付出的独角戏而已。

她很想问问爹爹,有没有一瞬间对自己的真心疼爱,只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白色的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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