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之凝视她的背影:“霓裳,你真的不愿意与我们相认吗?我知道你恨爹爹,我也恨爹爹,他答应过我的,待你盗取凤涎珠后,放你我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问家乡不问朝堂不问身世,他答应过我的……”
白沐衣突然睁开眼睛,转身,盯着白慕之,步步逼近:“你胡说!爹爹分明答应过我,待霓裳十六岁生日后就让我们成亲,是你,是你,都是你逼走了霓裳。”
白慕之仰天长啸:“我们都被爹爹骗了,霓裳她,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们了!”
不等白沐衣说话,白慕之突然抓住弟弟双臂:“白沐衣,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他是我的亲爹爹,我没有办法,你不必,不必留在白家为他卖命!”
白沐衣凄然一笑,摇摇头:“大哥,我这条命原本就是爹爹给的,以前活着是为了霓裳,现在是为了爹爹,若他想要随时拿去就好。”
白慕之紧紧闭上眼睛,拥住弟弟:“沐衣……”
她缓步前行,泪洒了一路。
问自己恨白昶吗?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责任,为母报仇的责任,为萧家平反的责任。
“公子,等等我。”红婵远远跑来。
她恍若未闻,失魂落魄自顾自向前走。
南宫世修和冉泽交换眼色,飞身离去。
白慕之和白沐衣亦相携走向光洁的湖面,兄弟二人如一双白燕在冰面上翻飞。
不远处的树梢,一身红衣的萧雪枫坐在树桠上,双眉紧锁,凝视渐行渐远的她:“看来她还没有彻底醒悟,还没断了和白家人的恩情。”
静音师太不免心疼关门弟子,低声说:“门主也不必太过心焦,霓裳本就是心地纯良的孩子,十六年养育之恩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萧雪枫柳眉倒竖:“白昶怎么就能割舍下?她今日一丝善念,就是他日灭顶之灾!静音,你要好好调教调教她!”
“是,谨遵门主吩咐。”
“走吧,怡亲王府还有公案未了,你我免不得要为这个丫头走一遭。”
“门主难道一定要这样做吗?”
“不逼一下她和南宫世修,只怕日后再难控制这两个人。”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风雨亭。
她和红婵回到王府已是午后,换了衣服,径自来到南宫世修的寝室,冉泽伏案而睡,红婵悄悄过去为他披上衣服。
其实冉泽和南宫世修才回府,不过假寐。
揉揉眼睛,装作才醒来,慌忙躬身行礼:“王妃恕罪。”
星眸落在面色微黄的南宫世修脸上,摇摇头:“冉侍卫不必多礼,王爷怎么样?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冉泽摇头:“说来也奇怪,御医们看不出来王爷的病症也就罢了,连陈神医也束手无策。”
侧身坐在床畔,一眼瞥见南宫世修的身下露出一丝白边,脑海里顿时浮现那个白色的身影,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在唇畔掠过。
星眸转动,转身,淡淡地命红婵:“红婵,我忽然想起一个偏方来,你去后院的马厩接些马尿来。”
红婵不解地看着她:“小姐要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