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蝉输了,有些不高兴,甩手不玩儿了,掀开帘子走出去。
梅九歌边收拾笔墨边笑了:“娘娘把这个丫头惯坏了,你看她小家子气的,不过才输了十两银子,就那样吊脸子。”
不提方红蝉并没有走出去,返回来,搂着桌上的银子:“是是是,竟是我小家子气了,原来九歌姑娘竟瞧不上我这点银子的。”
梅九歌见状,作势要抢,红蝉忙躲开,嘻嘻一笑:“是你说的不在乎。”
“娘娘给我做主啊。”梅九歌星眸斜睨,跺了跺脚走到她身边。
她愣怔怔瞧着梅九歌,作为玄门情天海的头领,梅九歌很少会笑,她也从来未见她这样撒娇耍赖的开心过,其实,九歌不过才二十二岁的女孩儿。
不由想起萧雪枫的惨然,是姨娘害了玄门中的姐妹,她想,以后若还有机会走出这四四方方的城墙,她一定重整玄门。
九歌见她愣愣的瞧着自己呆,抹了自己的脸一把:“娘娘这样看着奴婢,难道奴婢脸上长花了不成?”
她看着梅九歌的脸,噗嗤笑出声来。
红蝉凑过来,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笑起来:“九歌姑娘脸上真的开花了,你们快来瞧瞧,好看极了。”
原来,九歌才收拾砚台,手上不小心沾了些墨汁,此时用手擦脸,墨汁刚好落在脸上,倒真的有些像花儿。
只是滑稽可爱罢了。
走到镜子前,梅九歌自己也笑了,笑着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愣了,她竟然会笑了,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是不会笑得。
她只穿了白色的内衣,手落在梅九歌的肩上,镜中,四目相视,梅九歌感激地轻声说:“谢谢你,我会笑了。”
心,一颤。
花季少女,笑是最正常不过的,偏偏她们这些人,身不由己,竟连笑容都是几分无奈。
“奴才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木豆提高声音。
南宫世修走进寝殿,她斜倚在床头,咳嗽了几声,梅九歌扶着她起床:“臣妾叩见皇上。”
疾步过去,扶住她,见她凝脂般的面色微微苍白,不由皱眉:“不过几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她虚弱一笑:“也没有什么,臣妾原本以为习武之人,不会惧怕风寒,只是夜里洗了头,谁想就病了。”
南宫世修闻言,立刻给她盖好被子,瞪着一旁的红蝉和梅九歌:“娘娘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朕?!可请御医来看过了吗?吃的什么药?拿给朕瞧瞧!”
他忙不迭的说。
感动,瞬间掠过。
她知道,他今天来自己的安秀宫,不是为探病,而是为了九月初一的鹰扬府卫选拔。
鹰扬府卫干系重大,她已经知道他派来青云去帮主白慕之,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只是,此举太过莽撞,不说青云年轻气盛,绝非白慕之的对手,在他盛怒之下斩了白凯之后,白昶也不会再这样公然招用自己的弟子。
鹰扬府卫选拔,只怕今年要泡汤了。
她拉住龙袍衣襟,星眸看着他:“臣妾又不是纸糊的,皇上难得来一趟,坐下陪臣妾说说话吧。”
他险些忘了自己的来意。
“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她摇头,顺带给了红蝉和梅九歌一个眼色。
殿门掩上,安秀宫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谁都可以不必再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