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落在白霓裳身上,他明白了,是她早就安排好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掌控了尚书台,难怪当初无极老人预言晴贵妃腹中的孩子是妖孽。
他缓缓坐下:“宣。”
山呼万岁罢,他冷冷地问:“看来众位大人早就得到了朕痊愈的消息。”
邢宇上前跪倒:“臣等无时不刻心悬万岁安危,万岁痊愈实在是大羲百姓之福。”
他冷哼一声:“说吧,你们见朕有什么要事。”
“是,回禀皇上,臣请教皇上,大羲律法是只对百姓还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自然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好,皇上,现在有一百二十八道奏折参奏丞相白昶白大人,臣等无法裁夺,特意请皇上定夺。”邢宇高高举起奏折。
上书房内,好一阵唇枪舌剑,他终于还是拗不过众大臣,定了白昶通敌卖国的罪。
当然,这件事瞒着白云霓。
自从没了孩子,白云霓整天头不梳脸不洗,躲在东华阁内,幸好有李科耐心陪着她,哄着她,白云霓偶尔才会清醒一下。
此时,李科瞧着白云霓哄着布偶,满目慈爱,不由低声叹了口气:“也好,这样也好,至少你不会知道就不会伤心,至少可怜了老人家,风光一世,临了了还被鞭尸,连个埋骨之地都没有。”
白云霓仰起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李科,竖起手指:“嘘,小皇子睡觉了,不由吵着他。”
李科无奈,走过去:“是,是奴才不小心,既然小皇子睡了,还是让他去床上睡吧。”
白云霓点点头,抱着布偶上了床。
南宫世修站在窗外,看着这样的云霓,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白家算是完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李科叩见皇上。”李科现了他,疾步出来磕头。
“平身吧,皇后一直是这样子吗?”
“回皇上,一直是这样。”
“没有御医给瞧瞧吗?”
“东宫娘娘给找了所有的御医,都说皇后娘娘这是心窍被迷,要娘娘自己醒了或者受到什么刺激,或许可好。”李科的声音越来越小。
南宫世修走进东华阁,白云霓已经睡着了。
凝视她憔悴的脸颊,大手落在她的脸上,心中说不清是内疚还是自责,这个女人,曾经虽是专横跋扈,可她毕竟是真爱自己的。
如今白家一门,白慕之生死不明,全家抄没,配边疆充军,永不录用,可谓是从此颓败了。
好半晌,南宫世修才起来,低声对李科说:“白家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能让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你尽力满足她,有事去上书房见朕即可。”
“奴才谢谢皇上恩典。”
从东华阁出来,他的心情低落到极点,叶飞确定先皇留下遗诏,可遗诏在谁手中,是什么内容,谁也不知道,而凤城的南宫楚乔,可以不奉召不听宣,一时间,他似乎走进了死胡同,无计可施。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昭阳宫的门前。
昭阳宫内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小姐就会取笑奴婢,奴婢不和你玩儿了。”
是红蝉的声音。
他好奇地走进去,见红蝉正在廊下挂灯,她则一袭红衣,外面罩了一件银色大氅,十分好看。
“奴才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木豆机灵,看见他,高声问安。
他原本想走,此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上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呢?”她温婉一笑,似乎没有生过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