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个宫女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她努力压了下来。
依旧没有挡住流言四起,宫中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定更天后,各宫的娘娘们都是紧闭宫门,偌大皇宫,竟如无人之境。
她自然察觉到这些。
夜晚,昭阳宫内也早早关了宫门。
虽然还未到冬日,晚上凉风习习,已见寒气。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命奴才给娘娘送火炉来了。”才过定更天,小德子送了炭盆过来。
她命木豆接过炭盆,红蝉取了赏银,小德子转身要走,星眸凝视炭盆,若有所思,淡淡的问了一句:“皇上的寝殿也升了火吗?”
小德子躬身,笑着:“回娘娘的话,皇上偶感风寒,担心娘娘,所以命奴才给娘娘送炭盆来。”
她点点头:“皇上在御书房已经呆了一天一夜了,德公公费心,朝政要紧,皇上的身子也要紧。”
“是,奴才遵懿旨。”
星眸望着窗外,愣愣呆。
红蝉铺好锦被,低声:“小姐若实在不放心,可以去看看皇上。”
她笑着起身,走到窗下,并非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
后宫不得干政,而她曾经垂帘听政,如今皇上病愈,她若踏进御书房,只怕有心人会借题挥,皇上则不可收拾。
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后宫,不太平。
一声凄厉的嘶鸣划过皇宫寂静的夜晚,闻者不由毛骨悚然。
昭阳宫的门开了又紧紧闭上,才离开的小德子面色惨白,连滚带爬跌进昭阳宫内。
木豆大吃一惊,过去扶起小德子:“德公公,这是怎么话说的?”
小德子竟扎在木豆的肩上不肯抬头,嘴里咕哝着:鬼,鬼......
她缓步出了昭阳宫,轻轻咳嗽一声:“德公公,本宫在此,德公公不必害怕。”
小德子双膝跪下,叩:“奴才适才失仪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转身,示意木豆请小德子进屋。
“红蝉,给德公公端一碗安神茶来。”
半晌后,小德子总算平复情绪,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奴才谢娘娘开恩。”
她摆摆手:“德公公不必说,本宫已经知道了,三天,三天后,本宫一定让这个鬼现出原形!”
星眸望向东华阁。
东华阁内,白云霓轻纱遮面,坐在蒲团上,李科在中殿守着。
“那天你为什么要见金子?”
李科一愣,头垂的更低,腰也更弯了:“回娘娘的话,奴才听不懂娘娘说什么。”
白云霓起身,缓步走到李科面前:“你抬起头来,这个时候,这里,只有你和我,你不必骗我,我也不必隐瞒。”
李科直起身子,却还是没有看向白云霓。
两个人就这样对面站着,只有风偶尔吹动落叶的声音飘过。
半晌,白云霓突然撩起面纱,抓住李科的手放在她那凹凸不平的脸上:“李科,你醒醒吧,我已经不是以前貌美如花的白云霓了,这样的白云霓不值得你那样做!”
李科终于抬起头来,凝视云霓丑陋的脸庞,忽然,紧紧搂着残缺的云霓,音色沙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守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