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无奈,转身,走到牢门门口,顿住,轻声说:“我若放了你,你会离开大羲,从此再也不见世修吗?”
门外的冉泽一怔,因为他听不懂霓裳说了什么。
她用了修罗语言。
星眸偷瞄,白昶的头扬起来,盯着她,脱口而出:“你愿意放了我?”
她缓缓转身,粉面含笑,星眸清冷,凝视白昶:“果真是故土难离,叶王爷离开修罗那么久,竟然还听得懂家乡话。”
人随着声音动,话未落,她的人已经飘落在牢门外。
铁锁落下。
白昶的脸色铁青,狭长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冷笑一声:“白霓裳,是老夫小看了你!”
“是叶王爷太思念故乡了。”
冷风掠过,双纨素带裹着她的身子凌空飞掠,躲过暗箭偷袭。
“霓裳,你还好吧?”冉泽从屋顶落下来,双剑刺进白昶的双臂,手腕一翻,鲜血喷溅,白昶的手筋已经被挑断。
“冉泽!”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冉泽竟接连挑断了白昶的脚筋。
冉泽凝视她,轻声:“为了世修,不能留下活口!”
素手紧紧抓住锋利的剑刃,血滴滴落下。
星眸清凉,压低声音:“至少这个人不应该是你!”
撤剑,收招,冉泽急忙为她包扎。
一声清丽的哨音过后,梅九歌如柳絮落在霓裳宫内。
“梅九歌叩见门主。”
“九歌,下面有个人脚筋手筋受伤了,交给你了。”
她带着冉泽匆匆而去。
坐在皇宫最高的望月楼上,遥望长安宫摇曳的灯光,冉泽哑了声音:“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你觉得世修会杀了你吗?如果他杀了你,他余生还会快乐吗?如果他不杀你,他余生又该怎么面对你呢?”她仰望星空,乌云遮月。
她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拖延杀死白昶,就是在等待机会。
白昶必须死,只是不能死在她们任何一个人的手上。
因为没有秘密可以藏一辈子。
况且南宫世修如此聪慧。
她知道,他已经在怀疑自己不杀白昶的原因了。
白昶才是南宫世修的亲生父亲,这个秘密究竟还能隐藏多久,她不知道。
有一点她却十分明白,那就是不管是她杀死白昶还是冉泽杀死白昶,他都会在愧疚和无法说出口的恨怨中了此残生。
冉泽凝视她:“你已经想好了办法吗?”
她站起来,没有回答冉泽的问题:“走吧,时间不早了,若我再不回去,世修该起疑心了。”
不说,不是不相信冉泽,而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抓住秦月朗,也没有把握证明秦月朗就是当年的萧天旸。
“娘娘,皇上找你半天了。”
她的脚才踏上长廊,红蝉急急地迎了过来:“皇后娘娘,你可回来了。”
“皇上醒了吗?怎么样?又咳嗽了没有?”
“原本好一点了,只是哪儿也找不到娘娘,生气火,又咳嗽了一阵子。”
“啪啪.......”大殿两声清脆的声响,是瓷器摔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