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的风声出‘沙沙’的声音,让寂静之中更显得诡异,迦鹿用力的吞了吞口水,轻声说道:“公主,你别怕,这里平时没听说过有野兽出没的。”而她两排牙齿互相打架的敲击声,仍然清晰的传进了吟欢的耳朵里,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条路迦鹿曾经走过几次,但都是光天化日的情况下走的,总觉得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走出去,今天,却像是没有尽头的路,怎么走也走不完似的。
差不多快到城外,两人很有默契的都不在说话,而且尽量将脚步放到最轻,走在最暗处,因为她们都很清楚,隐于暗处的敌人,不在少数。吟欢转头看着迦鹿,轻轻的点了点头,迦鹿看着吟欢,放缓了脚步,与她之间拖开了不短的距离,最后,直至再也看不见迦鹿的身影。
吟欢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重,甚至踩着干枯的树枝出连窜的‘喀嚓’声,林子里惊起飞鸟无数,黑压压的天空,更是显得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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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个时候,储秀宫里突然之间灯火通明,皇后娘娘吵着要见兵部尚书万大人,刑部尚书柳大人和朝廷几位一品大臣立刻进宫见她,无论孟姑姑怎么劝,她也不肯听。很少见到皇后娘娘如此失了分寸,但见到主子这样,孟姑姑也只能照做,并暗中派人前去通知皇上。
在这些年里,娘娘每每病的时候,都是这样,失了常性,但从来没有向这次这样,不惜惊动朝野上下,孟姑姑心里不由得惊慌不安,连夜乘坐马车去通知娘娘要找的各位官员。而这些人,都是皇后娘娘直系或是旁系的亲属,于朝中有着不可憾动的地位,有的,手中握有重权,有的,是三朝元老,心里更是增加了几分不安。
夏楚雄赶到储秀宫时,皇后已经梳洗好,正端坐于正殿之上,只是,绝美的脸上布满着让人心疼的苍白,刚才宫人通知他,只说是娘娘失控,怕她伤及自己,他才赶紧赶来,但现在见她似乎很安静,不像宫人所说的那般恐怖,心里还在猜想,莫不是皇后也学着那些嫔妃的样子,用这么一个方法来让他来储秀宫?
正在猜疑间,见到他来,皇后似乎很‘惊讶’,立刻迎了上来参拜,却被夏楚雄虚扶而起,“皇后,孤王听储秀宫的宫人来报,说你似乎出了什么事,现在孤王在这里,你大可说给孤王听。”
皇后愣了愣,轻轻的瞥开眸子,“皇上,请恕臣妾现在不能说。”声音有些暗哑,更有几分疲惫,但是,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因为这次这件事,事关重大,臣妾,一定要做,而且,就算皇上你反对,臣妾也一样会做。”
夏楚雄心生愤意,但见皇后执意坚持,便没再多说话,不过片刻,各路朝臣便纷纷的赶到了储秀宫正殿,见到夏楚雄也在,赶紧施礼。夏楚雄心生疑惑,这么大半夜的,皇后如此兴师动众,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不过,更让他看清楚一件事,这些朝臣,始终心里都向着皇后,也不顾宫规礼仪,居然于这么晚的时辰也赶来储秀宫。
没过多久,就连掷妃也来了,她一进门,便见到朝中大臣几乎来了一半一品官员,而皇上则在一旁脸色不霁,心里暗笑,皇后是想让皇上见识一下她的实力么?就怕皇上哪日将妃也打入冷宫,这朝政必会大乱么?她这又是想玩哪出把戏?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突然病,深更半夜的召见朝臣,臣妾担心娘娘的身子,也更担心乱了后宫的规矩。各位大人,你们不得皇上传召便私入后宫,怕是有些于礼不合吧?这些,可都是重罪呢。”掷妃冷冷扬唇,“哟,瞧本宫这记性,都差点忘了,来的大人,可都是皇后娘娘的亲戚,这亲戚之间互相走动走动,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也要请你们把皇上放在眼里,白天来比较好,否则,惹了别人的闲话,传出去可是有损皇上龙威的。”
这些话,自然说到了夏楚雄的心坎之上,他也觉得皇后这次做得太过份,正是因为她在朝中拥有这些人脉,这个皇后之位才一直给她留着,本来相安无事,但最近,她好像越来越喜欢搞出一些事来了。
如今赢国正值多事之秋,她身为一国之母,非旦不以身作则,反而还给他徒添烦忧,确实也让他有些忍无可忍。他始终是赢国之君,就不相信,连对付一些朝臣的本事也没有。
“掷妃你给本宫住嘴。”皇后冷喝一声,“在座的所有人,无人不比你官阶要高,这里哪容有你说话的份?你进宫已经十几载,莫非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么?本宫身为六宫之,做什么事,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么?你要是好奇,想看热闹,就请你边上去给本宫安静的待着,若是不然,本宫便命宫人将你扔出去。”皇后脸上挂着一层薄霜,转头看着夏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