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欢点点头,看着吟欢认真的样子,他嘴角不知不觉又浮起了微笑。她就是这样善良,博爱。这样的人,是当之无愧国母。
可事情好像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傍晚时分,突然有一队士兵将西边的街道用栅栏割开,并派人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怎么回事?”正在喂药给还有生命迹象患者的夏吟欢看到这一幕,不解道,“为什么守住这里?”
“不知道,我去问问。”夜行欢放下药碗朝着栅栏走去,刚一走近就有士兵驱逐,那人大声喝道:“不许过来,西城区的人不许再踏出西街一步!”
夜行欢猛然间明白了,他们这是要把这一片地区隔离开,以避免更多的人染上瘟疫。
“不好。”他跑回夏吟欢身旁,“他们要把这一片隔离,有可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也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打住了。
吟欢自然心知肚明。
婉儿却疑惑不解地瞪着眼睛回答:“什么?有可能什么?”
行欢和吟欢神色凝重,默然不语,婉儿没有得到答案,但看两人神色好像不妙,便不好再问。
“可是还有生者,如果治疗得当,或许还有救,他们怎么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呢……”夏吟欢的手开始哆嗦,“他们怎么能就……”
说到这儿,夏吟欢也不再说下去,只是手里的药碗掉落在地上,“啪”地碎了一地。
婉儿见他们都不说完话,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看向老李。
老李见她着急,便凑到她身边低声道:“也有可能放把火直接烧死这些人,免得疫病蔓延。”
“什么!”婉儿一惊,不由地叫出声来。
夏吟欢扫了一眼婉儿,顾不上她的惊讶与恐惧,转而向夜行欢道:“廉王陛下,当务之急是医好他们的病,可不可以请你再帮一忙?”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夜行欢微微摇头道。
“此事事关重大。”夏吟欢正色,接着道:“按理说,服下药后半天内会有反应,可我看着这些人丝毫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所以我担心是自己医术不精,才使得他们病情无法好转。恳请廉王回京向皇上禀告此事,并带些太医回来,众人一起想法子医治,总会有办法的。”
夏吟欢言辞恳切,一下子把疫情无法缓解的重担扛在了自己肩头,好像医不好他们就是自己无能。
夜行欢见她眉头紧锁,满脸慌张的神色,忙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带回太医。只是……”
吟欢心急如焚,一丝一毫也耽误不得,见他犹疑,忙脱口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你在这里我不放心,这是疫区,先不说那些兵烧城,万一你也染上了瘟疫……”
“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也不会允许他们做出那些事。”夏吟欢打断了行欢,声音掷地有声,“况且,我还是靖国皇后,谁敢动我!”
闻此言,夜行欢微微笑了。吟欢啊吟欢,你不是一心想要扔掉皇后的后冠吗,怎么如今这般大义凛然地说自己是靖国皇后呢。
“你还笑?”夏吟欢用力推了一把夜行欢,“我都要急死了你还笑,快点去找人来帮忙,一定要挽救这里的万千百姓!”
“没,我没笑,我只是觉得,靖国能有你这样的皇后,也是靖国之幸。”夜行欢收起笑容,很认真地说道。
吟欢听了这话好像想起点什么,自己的确是说过不想再做皇后了,可她来不及争辩什么:“廉王陛下,此事真的……”
话还没说完,夜行欢伸出手指点在她紧皱的额头上,轻轻抚平那一道道担忧的纹路,道:“放心,我一定会带回太医。老李和婉儿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们要小心。还有,你不要着急,不要担心,也不要皱眉,相信我。”
话毕,他转身离去,飞扬的衣袍随风而起,那背影帅气地无以复加。他一转身走到了旁边的小巷,轻轻一跃便飞上了屋顶,沿着屋檐一路离开西街。
夜行欢离去后,三人找了一间空着的屋子暂作休息。夜色如水,可他们却再没有心情欣赏。老李脱下了自己衣服铺在地上,让吟欢和婉儿坐下,自己则靠着柱子缩成一团,不一会儿鼾声渐起。
婉儿和吟欢并排坐着,谁也没有睡觉的打算。
“娘娘,这疫病很难治吗?”婉儿轻声问道。
夏吟欢点点头,又摇摇头,缓缓道:“好像很难,又好像不难,很,很古怪,我从没见过,医术上也没有,但病症又好像和书上的一些疫病有些相似,我也很难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