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吟欢听着哀乐声阵阵,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这时倒是觉得佛家经书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雪越来越大,苍凛尘将她扶起来,看了看漫天的血,不多时已经将昭陵装点成银白的一片,他挽着夏吟欢说道:“看来老天都在为母妃送葬,望她在天之灵,能瞑目了。”
“嗯,她最后的时候不也释怀了吗?”虞太妃一生嫉妒,一生怨恨,至死的时候才醒悟过来,可是却已经晚了。
“好了,回去吧,太冷了点。”苍凛尘痛心虞太妃的死,但也担心夏吟欢着凉,人死不会复生,去的人已经去了,人活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夏吟欢颔,二人正准备离去,却见夜行欢缓缓的从梅花树下走了出来,执着一把白色底,梅花纹路的桐油伞行色匆忙。
“陛下,不好了,刚刚得到的消息,于浣在驿站自缢身亡。”每次夜行欢的出现总是带着人人错愕的消息。
苍凛尘闻言,当下说道:“不好,是欧阳晨的阴谋。”
于浣为什么自缢,偏偏在靖国的驿站中自缢,苍凛尘條地感到了恐慌,原以为欧阳晨还对他念及几分旧情,居然来了这么一招。
夏吟欢还没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见苍凛尘举步要走,她也紧随其后,虽不知到底为何于浣要自寻短见,见苍凛尘紧张的样,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宫。”苍凛尘并不希望夏吟欢和他一起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怕是留在驿站中的大漠兵造反,如同他们在炎夏城中一般,不得不防。
夏吟欢想要去,瞧着他眉头被雪染白,丝上全是雪花,犹如转眼白头,她将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有些时候,她想,他有自己的事要做,自己在他身旁甚至连忙都帮不上,最多会碍事而已。
苍凛尘和夜行欢赶到的时候,于浣的尸体已经被人从房梁的白绫上抱了下来,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像是熟睡一般。
舌头耷拉在嘴边,眼睛瞪得老大,好似随时都会滚落一般,煞是恐怖。
苍凛尘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有些拿不定主意问道夜行欢:“你说,他的死是早有预谋还是一时想不开。”
如果是一时想不开的话,他还要将于浣的尸体送回大漠,如果是早有预谋,他现在就该准备如何应对大漠了。
“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他留下了一封信。”夜行欢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封信纸:“方才臣弟已经看过内容了,信上是欧阳晨留给陛下的话,说是感谢陛下在大漠的所作所为。”
感谢?
苍凛尘剑眉紧拧,连忙拿起信扫了一眼,信上说是感谢,无疑是在嘲笑他罢了,嘲笑他为欧阳晨做了嫁衣。
“现在如何是好?居然又让他给算计了。”苍凛尘愁眉不展,已经预料到要生什么,于浣之死,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夜行欢摇了摇头:“如今也只有让天河城严阵以待了,别无他法。”
换句话说,这一仗再所难免,欧阳晨派于浣来送回虞太妃的骨灰早就计划着如何挑起事端,于浣一死,便有战因。
苍凛尘原本想来,如果一定要生战乱的话,欧阳晨刚攻没南疆,应该会整顿一段时间,或许等南疆大定之后才会起攻击,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心急。
“其实也并非一定会败。”夜行欢并分析道:“虽然大漠歼灭了南疆,但是需要分派一部分的兵力来驻守南疆,制压南疆起义军,能派出的兵马并不多,靖国虽说是屡屡战乱,但与之一战也不一定会败。”
“话虽这么说,你可知,国库空虚粮草不济,若大漠打起拖延战术来,时间越久对我军越不利。”苍凛尘想到的夜行欢还未曾想到,他顿了顿紧抿了薄唇又开了口道:“加派五万兵马到天河城,十万兵马严阵以待随时支援。”
这一仗即将打响,夜行欢和苍凛尘都心知肚明,又看了看于浣死去的惨状,苍凛尘摇了摇头吩咐道:“将于浣自缢身亡的消息先传给欧阳晨吧,虽然都是他计划的,既然要战也战个痛快。”
“恐怕不用了。”夜行欢抬眼瞧着从驿站飞出的一只信鸽,在雪中渐渐远去,朝着的是大漠的方向。
不用他们告诉欧阳晨,自然有人将此事告诉欧阳晨的,不过两天时间,欧阳晨必定知道棋子已经安排好,是动兵的时候了。
“调度兵马到天河城时间紧迫,马上动身。”苍凛尘说罢,一拂长袖出了驿站的房门,他必须抓紧时间,两天消息欧阳晨便知,给他半天时间出兵天河城,也就是说最多只能给他两天半的时间来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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