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一顿,看着已经梳过丝的篦上面揪着一团头,夏吟欢微长着嘴瞧着铜镜里的人正怒视着自己,知道用力过度扯掉了她的头。
“这个……”夏吟欢拿起篦照在了铜镜里,面色尴尬,她也不是故意要扯掉湘妃的头,只是不小心而已。
讪讪笑起来:“娘娘,奴婢真不会梳头,不如让旁人来为娘娘梳头吧?”
夏吟欢想,要她再这样下去,估计折腾个半天,湘妃就成一个秃顶尼姑了,这可是为了她好。
“废物!”湘妃面色肃穆,气得只咬牙,眯起眼看着自己身后的人,胸口祈福沉吟了半晌,似缓过腹中怒火般,稍稍缓和了心绪这才道:“去,寻个手巧的丫头来给本宫梳妆。”
还好没让夏吟欢给她着妆,若要她着妆,打不定画个人不人鬼不鬼。
夏吟欢应声悻悻的出了殿门,当下偷偷笑了起来,想要她做婢女好歹也准备好被受迫害。
后来,夏吟欢是找了琉璃给湘妃梳妆,湘妃并没有去找苍凛尘,反而只是让夏吟欢陪着她在御花园走了走,便又回到了凤乐宫,闲暇之余不是看看书就是画个画。
她无事可做的时候也是这般打时间,自己在做到没觉得有什么,看着湘妃无聊到看书作画看得她都打瞌睡。
她也总算明白,为何封建社会总有那么多名人书画,总有层出不穷的风流才子,想想一天除了看书就是写写画画,娱乐的活动最多就是喝喝酒,就算是智障看一辈子也会写一段诗词的吧?
出奇的,湘妃并没有吩咐她做事,她也只好跟在身侧,一站就是一天,直到用过了晚饭,湘妃宿下,她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凤乐宫殿门口的石阶上。
抱着膝盖看着殿外的景色,起了浓浓的雾气,雾霭将景物都笼罩其中,朦胧看不清,想着还要在殿外守上一整夜,夏吟欢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湘妃要她入宫纵然是不怀好意,可是到现在也没能对她怎么样,夏吟欢在她没动手之前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稠然着难不成真要她在凤乐宫做一辈子的奴婢?
她可不愿意做奴婢,没有自由不说,还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本打算和湘妃斗上一番,看样子没有机会,想着还是哪天回到廉王府,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四处走走,天涯何处不是她栖身之地?
夜风袭来有些凉意,夏吟欢站起身,想要回偏殿一趟,拿个薄毛毯或是加件衣裳也是好的,毕竟夜里太冷。
她刚抬起步子正欲离去,突然又听殿中传出了湘妃的声音,她只好又推门而入,湘妃已经躺下,殿中的烛光将房间照亮,明亮如昼。
“过来,把这东西给放到妆台。”湘妃见她入殿,反着手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玉镯子来遥遥的似递给她。
只为了这点小事便呼来喝去,夏吟欢心中不喜,但也不曾表露,慢慢的走过去拿在了手中。
微微瞟了一眼不由的被手中玉镯所惊,握在手中光华无比,看起来却从玉里看得出隐隐有桂花在其中。
不是雕刻,桂花是在玉里,夏吟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玉,应该说是玉化石比较好听。于是一般都是整块,最多会参杂旁的眼色但不会参杂别的东西。
石匠拿到璞玉后会精心雕刻打磨,才会成为玉器玉饰,像她现在手里拿着的玉镯子,玉里有桂花看起来还是很鲜活的模样,这在这个世代石匠根本就做不好的,除非那做这玉镯的璞玉本身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称之为玉化石,在玉形成的某个阶段,恰好凋零了几朵桂花与它融为了一体,所以桂花便成了玉中的一部分。
这种东西是很难得的,就是夏吟欢见多识广,平生也是头一次看到,不由多看了两样,这才拿着玉镯往妆台去,小心翼翼,将它放在了饰盒中。
盖上了盖子,她也不问湘妃玉镯子的出处,想必这么稀有的东西,湘妃一定是宝贝得不得了,不过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
“奴婢告退。”她在门口福了福身退出了殿门,掩上了门只感觉殿中和殿外纯属就是冰火两重天。
殿中有炭火,有香炉,出了殿门寒风瑟瑟,天寒地冻。趁着湘妃没有叫自己,忙不迭的便往偏殿而去,要她着着单薄衣衫在殿外侯上彻夜,那不要了她的命么。
好在,湘妃只叫她进殿一次再也没有使唤过她,下半夜更冷了些,她裹着薄绒毯坐在石阶上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睡得并不久,或许是环境使然,她又梦到了神神鬼鬼,自然而然的被冻醒,她打了个激灵回头看了看背后也在打盹的侍卫,本想问他们什么时辰了,见他们站着也能睡着也就没有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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