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高枫的耳边响起了流弹划破空气的声音,科尔沁的骑兵开始攻打官寨,在高枫这个仅仅看过一些军事杂志的伪军事迷看来,他们的战法都乏善可陈。一排排的骑兵冲到官寨五十米处勒住马缰,在马上用老式前膛枪射击,打一发之后从两侧闪开,下一排继续冲到寨门附近开枪。
蒙古人自古就只擅长野战,不善于攻坚。而科尔沁的骑兵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牧民,并没有打过仗,这种沿袭自成吉思汗时代的战法,放到热兵器时代就是找死。当年僧格林沁和英法联军打仗的时候,三千铁骑就是这么个打法,结果是极为悲催的全军覆没。而此刻高枫的手下,有两挺捷克式和几十支可以连发的驳壳枪,还有缴获日本骑兵的大正四十四年式的骑枪。
五十米的距离,对于老油锤这些千挑万选出来的西北军精英来说,那就是打靶训练。一排排的科尔沁骑兵冲过来就倒下一片,再冲过来又躺下一群。博尔锦也手拿双枪站在寨墙上,只听见“啪啪”的枪响,几乎是弹无虚发,每一枪必有一人倒下,看的高枫暗暗心惊。
这个蒙古格格实在是太强悍了,这要是将来嫁人之后,和丈夫起了冲突……不敢想了!
原本被吓的心惊肉跳的喀尔喀人也轻松起来,不少人在寨墙的垛口看着科尔沁骑兵一**如潮水般来送死,频频的咋舌不已。科尔沁骑兵愚不可及的打法,也遭到了奉军的蔑视,不少奉军士兵指指点点,先是窃笑后来干脆是哄堂大笑。
离官寨三里之外的土丘上,骑在马上观战的巴图恨的咬牙切齿,冲着身边站着的一个嘴角生了一撮毛的军官冷冷的道:“大人,你的人马是不是也该动动了?”
嘴角长了一撮毛的奉军的军官满不在乎的道:“这女婿打老丈人的事儿,咱是外人怕是不好插手吧?再说了,就算是请我们兄弟出手,也得是你们科尔沁的石王亲自来请。你不行!”
奉军又是一阵哄笑,一撮毛回过头故意大声道:“这人也不知趣,自己拿自己当根葱,可谁他妈的拿他蘸酱啊?”
奉军上下笑的几乎合不拢嘴,几个骑兵生生笑的从马上掉了下来,气的巴图七窍生烟,他怒吼一声:“给我听着,谁第一个冲进官寨,我赏他一千两银子,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随便他挑,再赏给他十个奴隶娃子!”
一撮毛轻蔑的鼻子哼了一下:“自寻死路!”
战况略略轻松一点之后,高枫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略略松了些,他开始注意到那柄所谓的成吉思汗的苏鲁锭长枪。
枪身不到三米,宽阔的枪头有两处分叉,与其说是一柄用来战斗的长枪,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件用来祭祀的仪仗。
锈迹斑斑的铁枪,用黑色的马尾毛编织的缨子,显得极为朴素。但是其中的意义却极为不平常。除了那些驻守寨墙的家丁之外,其余的喀尔喀人都无比虔诚的顶礼膜拜,尤其是几个家庙的喇嘛更是把头都快磕破了。
博尔达特趁着战事的间歇,简明扼要的向高枫讲诉了这柄铁枪的来历,以及和自己家族命运的关系。
在清朝,博尔济吉特氏风光无限,孝庄皇太后执掌大清朝政数十载。但是博尔济吉特氏中,唯独喀尔喀这一支是例外,居然只是个努克图,连个王爵都没混上,而且喀尔喀不属于蒙古八旗,族人只能靠牧马放羊为生,没有世袭的钱粮。从大清入关之后,喀尔喀蒙古的大汗必须在京城居住,不能到自己的封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