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圣折着顾明安两只手,就把他往门外面拖去。
顾明安又是鼻涕又是泪的让殷老头救他,殷老头深深看着我,眼睛越眯越细,但是,直到门外面响起顾明安的惨叫声,我都没有松口。殷老头的目光突然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感叹似的说:“黄戚,我在找你加入三局的时候,就知道你像头野狼,不那么好驯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我说:“其实我不是土狼,是土狗。”
殷老头饶有兴致,似乎对顾明安不放在心上:“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狼没人性,但狗有人性,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了,那我就咬谁,殷老您对我还不错,引我入三局,着实是帮了我不少忙,起码名头是正了,但是我也给您做了不少事情吧,差不多也能还清您对我的恩情了吧你用这样的法子把我弄过来,太过分了些,我不做出点让你心里头不爽的事,我这口气就咽不下去,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似乎就算是把顾明安给打死,你也不会太上心。”
殷老头突然微笑:“黄戚你成熟了。”
我不想再和他这么打哑谜,直接问他:“您到底想要我怎么样,直说吧”
他眼睛瞪大了些:“你要金盆洗手我不干涉,但是必须要等到我把南方这边的风气整顿了,把六大山庄从社会上抹去才行。”
我说:“为什么非要我加入呢我给您的证据,也够收拾他们了吧”
他说:“有你做内应,事情可以方便很多,到时候再有你出庭作证,那帮人的心理防线肯定崩溃得更快,黄戚,这个要求。算我老头子代表着南方的这么多百姓求你怎么样”
我笑着说殷老您给我扣得这个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我又说:“您应该也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是忧国忧民的圣人,但也勉强是有底线的,力所能及的为国为民的事情。我肯定义不容辞,要不然对不起我身上淌着的这身炎黄血脉。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总不能因为殷老你们办事可以更方便,就连自己的家庭都不顾了吧”
他说:“你是因为上次苑的事情,才有这样想法的吧”
他不说这事还好,说这事。我便有极为强烈的怨气从心头蔓延开来。
只是,我对殷老头已经是有戒心了,他能够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把我弄过来,我不再敢那么相信他的立场和意志。机密局相当于明朝的东厂那类部门,权利极大,但是这权利大并不代表他们就忠心,即便是殷老头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也有可能被腐蚀。
只要是人,就都有欲望,有欲望,就是破绽。
有破绽,就有可能被人打垮,或者走错路。
所以,我不敢再殷老头面前表现出我对他的怨气来,还是装作那带着丝丝不满的表情,只是口袋里的手,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抵着,都有些疼了。这种怨气。忍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是的,我不想我身边的人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殷老头说:“你觉得你金盆洗手就能够过安宁日子了”
我说:“起码我自信在金三角还没有人能够把我怎么样。”
还有句话我没说,我现在金盆洗手,最多是黄家的人对我有些不满而已,还未必会来找我的麻烦。道上那些人更是肯定兴高采烈,因为头上终于是走了尊大神了。反而,要是我真帮殷老头帮到底,把南方这边的事情都给弄好了,那样以后才没安生日子过,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六大山庄垮了,跨在我“吃里扒外”上,虽然有不少人会锒铛入狱,但是那些逃出法网的,能不找我麻烦
我可是砸了他们的饭碗呀,红了眼的那帮人,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殷老头又说:“看来你是怎么都不愿意答应我的要求了”
我说我就是个小人物,只能以家庭为主。
殷老头呵呵笑,却是说:“行吧,你真贴心要金盆洗手也行,我不逼你,但是我有另外的条件。要是你答应了,我立马放你走人,要是你不答应,那我老头子就只能用别的方法逼你了,你不要以为我是三局的人,下作手段就使不出来,我告诉你,我们三局有时候使的下作手段,连你们这样的人也未必能够做得出来。”
我心里惊了惊,没想到殷老头会这么坦白:“什么条件”
他说:“你在六大山庄布声明,把掌事人还有你在道上的所有产业、生意都转到其他人的身上,那个人要是你的兄弟,最亲密的兄弟,并且,要让你那个兄弟也听我们三局的话。”
我怔住了。
他这意思,分明是要找个人代替我,我要是答应他,岂不是把自己兄弟往火坑里推
罗飞、左飞、东航、陈圣他们。我谁也舍不得让他们往这火坑里跳,我说:“叶智明行吗”
“他算是你最亲密的兄弟”殷老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就算你和他是最亲密的兄弟也不行,因为他没怎么和你出去露过面,我所说的兄弟,是要道上的人都知道你和他关系的,就好像你们那帮人里的左飞、东航他们。我觉得那个左飞不错,机智,有拼劲,你觉得呢”
我沉默了。
这不是舍不得我手里头这些钱,我现在想开了,钱够吃饭就行。而是殷老头的说法竟然让我心动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个瞬间,我真的有些意动起来,但我还是当机立断的说:“我不答应。”
左飞是我兄弟,我要把他往火坑里推,那我就真是禽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