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淑敏正得意,窦四娘完蛋,就算杜启轩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进了杜家大门。而且她隐隐察觉杜启轩要跟她退亲,窦四娘都毁了,他也就不可能再喜欢窦四娘,想跟她退亲了。
结果眨眼就看到她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镇上,还跟杜启轩勾勾搭搭到一起!顿时气恨万分,不管不顾就冲上来,抬手就照窦清幽脸上打。
窦清幽早看到她,她一冲过来,见她抬手,就朝杜启轩这边一躲。
啪——
响亮的一巴掌,狠狠打在杜启轩的脸上。
窦清幽已经转个圈,被窦小郎拉着躲到他和梁玉娘身后。
雷淑敏惊滞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挡了巴掌的杜启轩,她使了全身的恨劲儿要打窦清幽,这一巴掌打在杜启轩脸上,他粉白的半边脸顿时红肿一片,她自己的手也震的火辣辣的疼。
杜启轩察觉道窦清幽朝他这边躲,立马就要拉她躲开,没想到她灵巧的躲开了,这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顾不得为她挨了一巴掌,厉眼怒冷的看着雷淑敏,“雷淑敏!你真是越来越可以了!”
“我……我不是的!我不是要打你的,启轩哥哥!”雷淑敏白着脸摇头,指着躲到一旁的窦清幽,“我是打那个小贱人!是她下贱勾引你!”
“你才下贱不要脸!心里都是下贱,眼里看别人也都是下贱!”窦小郎恨恼的立马还嘴。
雷淑敏恨怒的瞪着窦清幽,“要不是你个下贱的小贱人当街就勾引别人未婚夫,我也不会打人!”
窦清幽嘲讽的看着她,“雷大小姐还请注意教养,不论是谁都不是你肆意辱骂的人!至于勾引你未婚夫,大庭广众之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人!?我若真勾引,还有你的事儿吗?”
“你……”雷淑敏火冒三丈,又噎的恨怒不出话来。
“杜少爷和雷小姐天生一对,没有人会拆散你们,只要自己不作死,大家都希望你们百年好合呢!”窦清幽说完,带着窦小郎和梁玉娘几个就走。
雷淑敏再恨,也顾不上追她们,被她打完的杜启轩还在这,“启轩哥哥……”
杜启轩阴冷的深深看她一眼,眼中闪过嫌恶,看窦清幽已经走远,街上的人指指点点的暗自议论,扭头带着小厮就回家去。
雷淑敏追了一路,追到大门口。
杜启轩一路快步进了门,“关门!”
守门的看他怒沉着喝令,又看他脸上似是被打的伤,忙听令把门关了。
雷淑敏满眼噙着泪的追上门,被关在了门外,忙又到后门去。
杜老太太昨儿个睡得晚,今儿个也起晚了,看都快晌午,准备在院子里晒晒活动一下手脚,看到小孙儿肿着半边脸回来,脸色阴沉的吓人,顿时惊了,“这是咋了?被谁打的?你爹打你了?”
那边杜老爷也从书房出来走动看到,“咋会挨打了?”家里除了他,也不可能有谁敢打他,在外面也更不该有人会朝他脸上打那么重的巴掌。
杜启轩冷怒的看着他,“你选的好儿媳妇!”说完,话也不回,直接阴着脸回了自己的住处。
杜老太太一听是雷淑敏打的,不太相信她敢打小孙儿,但他脸上的伤不可能是假的,就急忙跟上来,“启轩啊!淑敏她为啥要打你啊?”又赶紧让人拿药来。
杜启轩却回房直接关上了门,谁都不见。
杜老太太和杜老爷在门外叫了半天,都不见他应承,叫来小厮问话,“少爷为何被打的?”
小厮不敢说实话,只说在街上见到了少爷和窦清幽打了声招呼,雷淑敏就冲上来打人,“本来要打的应该是窦四姑娘,她躲了下,雷小姐气恨的一巴掌就打了少爷。”
杜老太太听的拧着眉头。
杜老爷看他眼神稍有闪烁,怕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小儿子现在又是对那窦四娘越上心,还刻了个小人像,想要退亲。
雷淑敏从后门进来了,哭的两眼红红的又肿着。
杜老太太看她这样子,心里也有些气怒,她宝贝小孙儿从小到大都没挨过这样的打,“淑敏!启轩是因为啥事儿挨了打啊?从小到大,他老子都没打过他的脸!”
这话一说,雷淑敏更吓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急忙哭着解释,“老太太!我没有想要打启轩哥哥!是窦四娘那个贱……是窦四娘她当街勾引启轩哥哥,还在送花灯,我这才看不过,谁知道她躲到启轩哥哥旁边,我……。”
杜老太太还是皱着眉,叹了口气,“第一次被人当众打了脸,还是你这个未婚妻,现在也要气死了。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吧!”无论如何她不该当众去打人,还打了她的孙儿,这以后让启轩还如何在镇上立威!?就算那窦四娘喜欢启轩,也只能说她孙儿好,一个正妻又没怎样就稳不住了。
敏感的察觉到她神情中的不喜,雷淑敏又委屈又害怕,心里更加记恨窦清幽。从杜家回来,立马就跑去雷员外那哭,“窦四娘那个小贱人根本就没有事儿!大摇大摆的在街上勾引启轩哥哥!”
雷员外脸色一拧,忙问她情况,又哄她别哭。
雷淑敏哭哭啼啼的解释她看到窦清幽不仅没事,还在街上跟杜启轩勾勾搭搭,上去打人,把杜启轩给打了的事。
一听她没打住窦清幽,反倒打了杜启轩,雷员外就脸色更加难看。他可是知道杜启轩在家里多受宠,看雷淑敏还哭个不止,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叫了雷太太,他们得去杜家一趟。不能把这事儿当成小娃儿闹别扭,就不过问了,更让杜家挑错。至于窦四娘……以后有的是机会!
窦清幽回到家,家里知道她差点被挟持,都气恨冲怒。
“雷家简直太欺负人了!”常月梅皱眉道。
“何止是欺负人!这分明是害人!”樊氏看着窦清幽被扎的满是伤痕的手,又是一阵心疼,“你也是傻!咋能拿锥子扎自己!伤的重不重?”
“只是扎破点皮儿,不碍事!”窦清幽回说。她幸亏拿了锥子,没有防身的匕刀子,那个锥子救了她。
梁氏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雷家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一次又一次,他们仗着有钱有势,是想害死四娘!害死我们!”
梁大智让她别冲动,“我们现在先找那几个歹人,雷家,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家人商量了半天,也只能气恨,商量不出个能执行的办法。
梁贵背着手,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抿着的嘴,更显得法令纹深重,皱着眉,一脸阴沉之气。
窦三郎劝大家不用多想了,这个仇现在是报不了的,只能以后见机行事。
黄氏却眼馋容华送的那半斤燕窝,“我都还没见过燕窝啥样呢!更别说吃了!那个容大公子还真是个好心的人呢!”一下子半斤燕窝,得多少银子才能买来啊!?
窦清幽就说拿出来给樊氏和梁贵吃,“我小娃儿家也不用补那个!多吃点饭就过来了!”
樊氏拉下脸让她都吃了,“你可别不当回事儿!那么高的屋顶摔下来,还中了药,身上还扎的有伤流了血。越是小娃儿越得补好了!长大才能不落毛病!那燕窝听说也是药,对你症的,你就好好吃着!可不能马虎了!”
黄氏顿时听的心里不舒服,她又没说给她吃了,只不过没见过,何况有半斤呢!婆婆就这样!
马氏瞥了她一眼,虽然也觉的收半斤燕窝有点那啥,但嘴上还是笑着说,“再请郎中来看看吧!内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燕窝是补品,都说成是药了,是药三分毒,谁还会想了!?
樊氏赞同,当即喊了梁二郎去请郎中来,让他跑腿儿也表现表现。
梁二郎蹙了下眉,应声出去请梁郎中来。
梁郎中过来又重新看了遍,说内伤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这些日子好好休养。
窦清幽就被梁氏和樊氏拘在炕上休养,还让梁玉娘和常月荷看着她。
没办法,窦清幽只能待在屋里休养着,不过燕窝让泡了两盏,让梁氏煮了燕窝粥,一家人都吃一顿。
樊氏听说气的说道她半天,浪费金贵东西,再不让下大锅里。
不过全家这下都尝到了燕窝的滋味儿。
“这燕窝也没啥好神奇的!也就跟鸡蛋清一个味儿!还不如鸡蛋好吃呢!”黄氏觉的下了粥里,下的少,吃不出好味儿来。
“燕窝本就这个味儿,其实吃鸡蛋也一样补。”常月梅笑道。
梁大智三兄弟也都说吃不出个啥,既然是药补的,都留给窦清幽吃。
窦清幽就炖了给梁氏吃,差点被她撵着打一顿,“娘……”
“你个死丫头越来越能了!你给我老实点!”梁氏瞪着她。
窦清幽只得作罢,给自己炖,也分成小份,一天吃一点。
窦三郎趁着沐休,和梁贵去清水湾找了杨里正,把靠洺河岸的山坡和一大片荒地全部买下来,包括梁家沟长了野葡萄的一片山坳。
地买下来,就该准备盖房子和作坊了。
杨里正忙把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说是帮忙找人。
陈天宝交好的也有工头就专盖房屋的师傅,全部都招用了,先准备材料,天气一回暖,立马就开工。
清水湾的村人都高兴起来,梁氏娘几个虽然搬离了村里,但总还属于清水湾,在清水湾的地界上,离得也不远。这教他们育苗,种果树和酿酒的事儿也就稳稳的了!
梁家沟的人已经等不及问了一遍又一遍,要买果树种子自己育苗的。实在是窦清幽育的果苗摆在屋里,绿莹莹的,都快长成小棵了,实在喜人。
窦清幽就让梁氏对外放开卖果树种子的,谁家要育苗的,过来买果树种子,但家里的地啥的育苗条件要先达到了,不然买回去浪费银钱,也浪费果树种子。
不过育棉花苗几乎家家都会,这育果苗仔细一学,也就会了。不少人原来来买果树种子。
直接让秦家帮忙买的啥价儿,窦清幽就啥价儿卖给村人,免费教授育苗。
消息一出来,之前反着对付骂骗人的那些人又蹦跶起来,“她们娘几个和离了没有钱,这是准备开始骗大家伙的银钱了!他们要盖大院子,盖作坊!没钱了!你们谁买的,就等着把家底给人家送过去吧!”
“你们谁家愚蠢,要送银钱给她们的,可别拉别人!我们可是不上当受骗的!”
梁氏气了老半天,“明明是行善积德,教他们家致富的,却从头被骂到尾!”
“那些人就是眼红记恨,他们自己不相信有好事,心思恶邪,也不想让别人得了益处。大姐不用顾忌他们!也有人挑拨,就不想看我们好了呢!”赵氏柔声劝慰她。
梁氏知道归知道,气愤还是难免要气愤。气完了还是继续卖果树种子教人育苗,“说我家骗人的,自己去找花农果农问问,那果树种子之前啥价儿?现在啥价儿!?再看看我家卖的啥价儿!要不是帮着大家伙一块致富,才不会亏本便宜卖给人!”
去年一说能自己育苗,就有人打听了果树种子的价格,翻过一个年,价格更是上涨不少。而那些果树种子秦雪钧买的虽然不贵,但基本算是帮忙转手给她们,所以从她们这出手,那价钱也便宜的很。
一听价钱便宜,更多人来买,想要自己育苗种果树了。
窦清幽都根据来买果树种子各家的情况卖与他们多少种子,并不多卖。有人想来买了自己育苗种的,家里境况不好,反劝他们不要买果树种子,留个档案,等果树拉来,直接买果树种,那个收益快。果树提前就定好了价钱,也不贵。
不管买到的没买到的,都感激不已心满意足的回去准备了。
皮翠花和窦婶儿连氏等人特意一块,也来买了果树种子,跟梁氏八卦,“老窦家买下了一大片的山坡,准备种果园呢!现在正到处买果苗!你们之前盖屋子那一片也都买下来了,准备扩建了盖个大作坊酿酒呢!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不会酿,酿的也是坏酒,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看五千两银子的酒他们酿不酿得出来!到时候拿啥交差!”
梁氏听着并不多议论,心里暗哼。五千两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皮翠花看她反应不大,又神秘秘跟她道,“老窦家遭了贼了!说是银子被偷了,结果却查出是窦翠玲婆家二房的儿子,跟着一块来走亲戚,偷了十几两银子。都没声张,说是回到家那个二房的儿子差点被打半死!”
这个事儿赵氏和梁三智前几天回娘家送饺子的时候就听说了。大房占着好儿,二房看不惯,二房的阮氏斗不过窦翠玲,婆婆也偏着大房,以后跳脚的事儿只怕更多。
梁氏没多跟她八卦这个,只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可不是!”窦婶儿也应和一声,就转移了话题说育苗的,“我家的地已经整出来了,就在后院里,也不弄多,按四娘说混了淤泥草木灰的肥土,还搀了砸碎的鸡蛋壳,先秧上一圻子。”
连氏说她家准备的多,要多秧一些,“鸡被我圈起来了,正好多秧一些,到时候自家种不完,也能卖了村里人种!”
皮翠花连忙也说他们家也秧一圻子,跟杨里正家合伙秧一圻子。她多买些果树到时候种上,地已经买好,就差拾掇了,“买了十七亩呢!”
她能买十七亩已经不少了,村里因为靠着梁氏,不少人家都要种果树,就怕到时候都学会了酿果酒,买不到果子,自家有才能酿出果酒来。所以,清水湾虽然山地荒地多,但买的人家多,又被老窦家一口气买了大片大片,分给各家的就少了。
窦婶儿才买了九亩,连氏家因为杨柱子和杨里正同族,送了礼,算是买了十二亩。大壮嫂子家更少,只买了五亩多,也是银钱不够,还要留着买果树苗的。
窦清幽给她们几家算了果树种子。
又陆陆续续不少人来买,还有来探看情况的,看她们育苗的情况。
樊氏把长不低的果苗搬到门口让人看,更多人相信了。
但果树种子有限,窦清幽还留着她自己侍弄,不过几天就卖光了,也算卖得一百七十两银子。
“这下盖房子盖作坊的银子不愁了!”梁氏松了口气,虽然娘家有,也肯定能借来,她却想用她们自己挣的银子。
窦清幽也知道,因为她买了梁家沟长了野葡萄的那一大片山坳的事儿,虽然没明着听见啥话,但至少黄氏连着几天脸色不好,马氏也笑的不热意。催促窦三郎,让师傅快些动工。
很快就到了二月。
二月二,龙抬头。
梁氏特意早早起来,拉了龙须面,还想要去洺河拜一拜,觉的洺河的神仙可能就是河龙王啥的。
窦清幽无语了半天,劝住了她,“等我们搬家过去再拜不迟!现在贸贸然去拜,别人还以为咋了呢!”
梁氏想想也是,这才打消了去拜拜的想法。
“这龙抬头吃龙须面,还真是应景应季的很啊!”常远平吃着面,不禁赞道。
其他人都吃习惯了,不过这么一想,也的确,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梁氏咋想起来的做龙须面来。
“就是啊!秀芬咋突然想起来的做这龙须面!?还有诀窍的!”黄氏一直挺想知道,心里痒痒的,可就是没问出来。那个黑石也不知道是个啥东西。
梁氏早防着有人问,犹豫着迟疑着解释,“其实是我做的一个梦,梦见了一条长龙从眼前飞过。那长长的龙须就飘啊飘的,沉在水里像面条一样!”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怪不得做得龙须面了!”马氏惊讶不已道。
黄氏有些不太相信,“秀芬这是梦见龙了,被龙王爷托梦了!?”龙王爷要托梦,咋不托给她啊!?
“也不是啥托梦的,就是这么梦见了!没敢提过!怕人到处说,到时候传的不成样子,还招来灾祸了!”这个梁氏是真的怕,怕有人知道了她闺女是受过神仙点化的,她们小老百姓,拧不过大腿,人家要抢她闺女,要害人的。一个雷家她们现在都对付不了!
樊氏很信这些,当即就认为闺女是真的梦见龙王爷托梦了,“自家人,也没人往外乱说,给家里招灾祸!谁还能像那窦二娘一样!自己招祸还害人!”
她一说这话,家里人都明白,这个事儿不会往外说。
梁二智就说,“怪不得秀芬说啥都不愿意卖了龙须面的方子,也不愿意教老窦家!这可不能教了他们!也不能卖!”
柳氏忙说这是梁氏娘几个的福气,以后会有大福等着他们享用。
“大福我们一块享!”窦清幽笑道。
黄氏还以为她是说好听话,“还是四娘嘴甜,说的话咋听咋舒服!”
马氏看看窦清幽,又看看常月荷,笑的越不那么热意。
窦清幽却是拿出了一筐子的大福饼,“我在外面听人家说的,试着做了出来,正好没名字,就叫大福吧!”
“这是啥?汤圆吗?圆圆白白胖胖的!”梁大智捏了一个问。
“大舅尝个试试。我和三妗子一块做的。”窦清幽笑道。
今儿个是三房做饭,窦清幽和梁氏帮的忙,因为煮了龙须面,简单方便,就空出来做了大福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