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寒冰一路狂奔,赶到信武侯府时,只见侯府的大门前已有几具尸身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看其穿着,这些人应该都是侯府中的护卫和下人。
他根本没顾上再多看一眼,便直奔府内,向隐隐传来呼喝打斗之声的后院赶去。
沿路随处可见侯府中人的尸身,越往后院去,尸身越多,偶尔也有几具一身黑衣的大内高手的尸身出现。
到了最后一进院落,院门前几乎已经被死状各异的尸身堆满。
寒冰飞身越过那些尸体,直扑入院内。
他紧咬着牙,一声未吭,手中的奔月剑已脱手而出,随着“嗡”的一声轻响,急速飞旋的剑刃,便将一名正举剑砍向一位老家人的大内高手的头颅给生生削了下来!
还未等那具尸身倒下,寒冰的人就已到了,伸手将带血的短剑接过,又飞扑向院中正与仅余的十几名侯府护卫交手的那几个大内高手。
仅仅几个闪转腾挪间,那几个大内高手便已纷纷倒在了寒冰的奔月剑之下。
只见他未做丝毫喘息,又飞扑向厅门前正在围攻楚文轩的那三个大内高手。
那三个大内高手已发觉背后有异,刚一回转过身来,眼前所见,竟是一片森森寒芒!
惊骇之下,其中两个大内高手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圈在了那片寒芒之中。
而剩下的那名大内高手因为落后一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颈血飞溅着倒地而亡,不禁吓得魂不附体,慌乱中竟转身向后逃去。
这便让楚文轩抓住了机会,只见寒光一闪,他手中的长剑已划破了那最后一名大内高手的咽喉。
看到对手捂着冒血的致命伤口颓然倒下,身上已多处受伤的楚文轩也猛地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寒冰忙上前将右掌贴上他的脊心大穴,助他导气归元。
片刻之后,楚文轩那张惨白的面孔上才渐渐恢复了血色,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来。
他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看着已收掌立于自己身前的寒冰,勉强露出一丝惨笑,道:“怎么最近你我兄弟见面,竟都免不了是这样一副狼狈之状?!”
寒冰哈哈一笑,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只怪楚兄你自己交友不慎,偏偏遇到了兄弟我这么一个闯祸精!”
说到这里,他收起了笑脸,满含歉意地沉声道:“说起来,府上今日之祸,实是因寒冰一人而起。当初楚兄在那场武比中慨然相助于我,因而才招致了郑庸那奸宦的怨恨。寒冰心中实是深感歉疚!”
楚文轩却是傲然笑道:“便是交友不慎又如何?你这个兄弟,我楚文轩还就是交定了!”
寒冰闻言不由咧嘴一笑,兄弟之间,很多话只需放在心里,确是不必言明。
“楚兄,郑庸这次没有得手,想必不会就此甘心,稍后很可能会再派人来。此处无险可守,实不宜久留。你不如让府中人先去他处暂避,待城中局势安稳之后再回来。”
“你所言极是!只不过家父已卧床多日,怕是经受不住奔波之累。”楚文轩边说,边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寒冰想了想,道:“京兆府离此不远,以段府尹的精明,此刻想必已将所有衙役都召去守卫府衙。不如楚兄带府中人去那里暂避一时?”
楚文轩一听,也觉有理,便点了点头。
这时,寒冰的目光扫过周围满地的尸身,脸上不禁露出了担忧之色,道:“不过我所担心的是,郑庸在楚兄你的府上没有得逞,还会去薛兄他们几位府上行凶——”
楚文轩立时一皱眉头,道:“你所虑确是不错!只是少龙他们几个的府邸分散城中各处,我们又不知郑庸的人会先去袭击哪一处,这该如何是好?”
“不如这样。由我负责护送楚兄及家人去京兆府。而楚兄你将府上的护卫们都派出去,分别知会薛兄他们,赶紧带家人离府躲避。”
楚文轩连忙从那十几名幸存下来的护卫中,挑选了没有受伤的几人,前去各府传信。
待那些护卫们都领命离开之后,他便返身走进了方才自己所拼死守护的那座厅内,去与躲在里面的家人们商议撤走的事宜。
寒冰此时也没有闲着。他先去这座信武侯府外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郑庸的人埋伏在附近,便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