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掌灯时分,寒冰又为仍旧昏迷未醒的古凝输了一次真气。
见到这位杀手之王原本紧咬的牙关已微微松开,寒冰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看来,古凝的身体已渐渐开始恢复知觉,起码是能够对疼痛生出某些反应了。
细心地为古凝盖好被子之后,寒冰便盘膝在地上坐了下来,默默运起化蝶功,让刚刚损耗的内力得以尽快恢复。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随即便十分利落地站起身来。
几乎与此同时,这个房间的门一开,沈青萝已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的人和目光便都投向了床上的古凝,口中却向寒冰问了一句:“今日他的情况如何?”
“大夫说,古凝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并且有了明显的好转。我方才还发现,他已经恢复了部分知觉。”
寒冰一边说着话,一边迈步走向门边,明显是想借机开溜。
此时已经站在古凝床边的沈青萝,虽然一直没有拿正眼看过寒冰,却还是及时发现了他的企图,忙出声阻止道:“寒冰公子,今日湘君姑娘让我哥哥从宫中传出了一个消息。”
寒冰的脚步立时便停了下来,忙转回身,一连串地急声追问道:“湘君姐姐?她可还好吗?究竟是什么消息?”
沈青萝终于将目光从古凝的脸上移开,回头看了一眼寒冰,淡淡地道:“湘君姑娘很好。她只是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急于知会于你,便让我那个傻哥哥充当了传信人。为此,哥哥他险些把自己的一颗脑袋,在慈宁宫门前的青石砖上给磕漏了!”
寒冰闻言,竟是很不厚道地嗤笑了一声,“令兄居然会想出这么个好主意,着实是很不容易了!或许他当时还盼着我能够去帮忙,再踢上他一脚呢!”
沈青萝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唇边却有一抹难掩的笑意,“方才我问他,为何要磕得那么狠,做做样子,然后装作晕过去不就成了吗?他却气呼呼地答道,这种装模作样的本事,他可学不来,只有你寒冰公子最精通!”
寒冰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全然是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
沈青萝也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便收了笑容,看着寒冰道:“除了湘君姑娘所传出来的那个消息,我也刚刚得到了一个你想要的消息。不知寒冰公子想先听哪一个?”
“自然是湘君姐姐的消息!”
寒冰一边答着,一边将一把椅子随手搬到了沈青萝的身旁,请她坐下来说话。
“湘君姑娘的消息其实只有六个字——‘郑庸见过太后’!”
寒冰的剑眉不由一挑,星眸中闪过了一道冷光,“他来得倒还真快!”
“不过看起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赶上昨日的那一场热闹。”
说此话时,沈青萝的嘴角微撇,心中对那个老太监实是有说不出的轻蔑与厌憎。
虽然她与郑庸也曾经合作过,但正因如此,才让她更加清楚这个老太监的底细。
从左语松那里,她便已对郑庸的一些变态行径略有耳闻。
而且,从公玉飒颜在提起那个老太监时,眼中所闪过的古怪神色中,沈青萝也多少能够看出来,他对那位所谓义父的憎恶之意。
后来,景阳城被叛军所围,郑庸更是表现得无一丝一毫的道义可言。他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自己一个人逃之夭夭,令沈青萝和公玉飒颜几乎把命都丢在了那里。
此刻,知道这阴魂不散的老太监,居然又跑到大戎来搅弄风雨。而且他所针对的,很可能就是已与她结盟的寒冰,甚至也包括她本人。沈青萝自然是要把郑庸当作一个十分危险的敌人来看待。
见寒冰站在那里沉吟不语,她便又接着道:“这奸宦一到这里,就急着面见太后,想来是有着什么重大的图谋。”
“今日紫薇姑娘没有呆在太后的身边吗?她可曾也见到了郑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