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将今日忠义盟中接连发生两桩血案的情况,以及他与洛儿追查的结果,向舅父和宋青锋细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之后,宋青锋的看法却完全没有他那么乐观。
这位禁军大统领微蹙着剑眉道:“郑庸果然是蓄谋已久,方一出手,便已稳占了上风!”
由于寒冰一直以来的蓄意隐瞒,花凤山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完全了解。故而他一时间根本没有想明白,寒冰所说的这两桩血案究竟会带来怎样一种可怕的后果。
此刻听到宋青锋说话时的语气凝重,这位花神医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便连忙追问道:“宋统领此话怎讲?”
“舅父,其实郑庸的这一手并无任何新鲜之处,更谈不上有多厉害——”
寒冰突然抢过话来,想委婉地向花凤山解释一下,以消除他的忧虑。
谁知宋青锋却根本没有领会到寒冰的意图,还以为这小子仗着自己武功高强,难免生出了轻敌之心。
于是,他马上皱起了眉头,又毫不客气地将话给抢了过来。
“无论新鲜与否,郑庸的这一手,却还是有其厉害之处!在我看来,郑庸在此时制造出这两桩血案,实可谓是一举三得。
一来,通过这两桩血案,他已经成功地挑起了忠义盟内部的矛盾,从而加剧了那些原来忠于左语松的心腹与雪盟主之间的对抗。
二来,这两桩血案还会把寒冰也卷入其中,甚至于还会把忠义盟的矛头最终引向寒冰。
三来,郑庸应该还打算借此事在京城之中引起混乱,将人们,主要是忠义盟与寒冰的注意力,皆引向这两桩血案。而他便可趁机与北人相互勾结,引刺客入宫,刺杀皇帝陛下。
不过幸亏廖京东及时发现了吴远的尸身,并将这件事情很好地掩盖了起来,令郑庸制造混乱的目的没有达到。”
“但是不管怎样说,他前面的那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花凤山当即接过了宋青锋的话,双眉已不自觉地紧皱在了一起,“如今不但雪盟主的处境更加艰难,就连寒冰的处境也更加危险。一旦寒冰就是离别箭的真相被揭开,实在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复杂局面!”
趁花凤山说话之机,寒冰偷偷地瞪了宋青锋一眼,随即便神态轻松地笑道:“舅父且请放心。郑庸他再是奸狡,也无法逼我当众施出离别箭。只要不能证明这一点,再多的怀疑,也难奈我何!”
被寒冰一瞪,宋青锋当即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后悔之余,他连忙也在一旁附和起寒冰的话来:“此言确是有理!以寒冰目前的身手,这世间怕是再没有人能与他匹敌,根本不必担心会被迫暴露出他离别箭的身份。”
说到这里,宋青锋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一旁桌案上所摆着的那只花瓶。
看到瓶中那几枝绽放的红梅,他忍不住微微一笑,又接着道:“即使是那位北戎的赤阳教主独笑穹亲至,就凭几式简单的折梅手,寒冰便足以将他给打发了。”
花凤山不知就理,被他二人这么一唱一和,便以为问题还没有严重到无法解决,至少是还没有脱离寒冰的掌控。
他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目光也随之转向了那瓶梅枝,面色却又不禁微微一沉,道:“寒冰,这暗香园中的梅花以后莫要再摘了。一看到它们,我便忍不住想起那个恶毒的女人!”
寒冰的星眸眨了眨,登时露出一种恍然之色,道:“舅父您是说,暗香园中的梅花是当年的那位严皇后命人种的?”
花凤山默然点了点头。
寒冰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几枝梅花,先前在暗香园中闪过的那个念头不由又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下人来报,济世寺慧念方丈派人传来口信,那位在寺中清修的客人病情又有所反复,烦请花神医明日再去诊看一番。
花凤山听了,不禁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同时脸上也隐隐地闪过了一丝悲容。
寒冰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轻声问道:“舅父,那位客人的病情可是有何不妥吗?”
花凤山神色黯然地道:“世事无常,皆由天定!那位严皇后最后的致命一击,实是已把他给彻底击垮了,如今不过就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宋青锋也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听家父说起过这件事。当时,严皇后及其党羽都已被秘密拘押起来,实是想不到她竟然仍有手段,将毒杀皇子的指令传递给了那位潜藏在宫中的天香教主凤嫣——”
“严皇后……天香教主凤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