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宣也不禁潸然泪下:“璀云,别这么说。今日多亏了诸葛姑娘,你才能起死回生。不过刚才看你如此痛苦不堪,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说到这里,柳敬宣只觉喉头哽咽,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南宫璀云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家父曾言好男儿流血不流泪,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柳敬宣摇了摇头:“谁说好男儿就不能流泪了?你我都是父精母血,血肉之躯,皆存七情六欲。好男儿既能流血也能流泪。”
南宫璀云闻言先是有些愕然,随后缓缓举起右手,神情肃穆说道:“大人。我南宫璀云今日对天盟誓,从今往后誓死追随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如有违誓,天诛地灭。”
柳敬宣又摇了摇头:“璀云,你还是说错了。”
南宫璀云又是一阵愕然:“大人,卑职又错了?”
柳敬宣面带微笑,说道:“你跟随我多年,我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重情重义,不惧生死。但你的命只属于你自己,不属于任何人。每个人的生命既脆弱又珍贵,岂可轻贱。今日我救你,并非贪图你的报答。你我虽然官职有别,但情同骨肉。我怎能眼睁睁弃你于不顾。换做是你,相信也不会舍我而去。”
南宫璀云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大人!”
这一切都被刚刚走入屋内的诸葛清琳看到,心中百感交集。
诸葛清琳缓步走到床前,轻声说道:“大人!”
柳敬宣闻声转头望去:“姑娘,你还没有歇息啊。”
诸葛清琳淡淡说道:“大人真是好忘性。刚才民女说了回屋取一件东西。如今已经取到。”
柳敬宣有些尴尬地问道:“但不知姑娘还要做些什么?这里有我和这帮衙役照看就可以了。姑娘辛苦多时,早些休息去吧。”
诸葛清琳摇了摇头:“南宫捕头身上的毒虽然清除了大半,但并未完全根除,经脉麻痹,气血不畅。如果不施针医治,恐怕落下残疾。”
柳敬宣眉峰一扬:“竟还有这等事?是我大意了。那就请姑娘施针吧。”说罢,起身给诸葛清琳让了一个位置。
诸葛清琳从怀中取出一个银盒,打开后从银盒内又取出一块儿叠放的棉布。上面整齐地插着几十根银针。诸葛清琳取下一枚银针在屋内的炭火盆内烧了两下,然后取过一方绢帕擦了擦银针上的碳黑,开始给南宫璀云施针。
南宫璀云强打精神,感激地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南宫璀云没齿难忘。”
诸葛清琳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摇曳的烛火映照在诸葛清琳半边玉璧般的脸上,青丝如墨,星眸闪烁,南宫璀云不知不觉看得有些痴了。他心头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忽然他心头一动,看了看不远处的柳敬宣,又瞧了瞧身边的诸葛清琳,暗暗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