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笑笑,亲自给二老斟了温茶。“还是祖父祖母明白孙女的心思。”
被排除在外的楚小将军觉得心里的伤更疼了。
“那是自然。我们家的姑娘,自然不会做出让祖父祖母伤心的事。”
楚文靖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如果景衡所为,真的会伤到楚家二老,想必暖玉一定会极力阻止的。可是刚才暖玉自始至终,虽然没有推波助澜,可也没有丝毫阻止事情恶劣下去的动作。她就像是个旁观者,在看景衡演着一出拙劣的闹剧。
“祖父所言及是。当初父亲带景衡回来,我便有些疑心。他看起来软弱,可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一路从淮阳道来到了京城,而且竟然成功劫下父亲的车队?如愿见到父亲,甚至陈了情。”“对,暖玉说的对。如今淮阳道动荡,那么个公子哥怎么可能平安走到京城。而且我看他的样子,似乎这一路也没受什么苦?靖儿,当初景衡在街上拦你时,可是衣衫褴褛?可是面黄肌瘦?”楚小将军想了想,摇头。“他说进城后找了个落脚之处,收拾了一番才出门的。”“你派人去那落脚之处看过吗?”“无。他说家当都背在身上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事情到了这一步。虽然没有佐证。不过景衡的身份……
“可那些东西不是假的,文谨的书信也不是假的。”
“信物不假,书信不假,人,却不一定是真的。”
“……暖玉,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景衡的?”
暖玉实在不想说出来刺激楚文靖,不过,谁让楚文靖刚才看他的目光带着苛责呢。“从第一面开始。”
楚文靖无话可说了。
楚老将军冷哼。
“你好歹活了三十几年,还不如暖玉一个孩子。以后遇到这种事,好好过脑子。人家一提,你便信……你妹妹虽然远在淮阳道,可你也要相信咱们楚家的姑娘,绝对不会无用到撞柱自尽。便是受辱……也得拉个垫背的。”
这是什么道理?
暖玉觉得楚老将军这简直是神逻辑,不过想着如果事情换到自己身上,如果注定没有活路,倒不如一拼。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楚老将军这话虽然粗糙,可却是至理名言啊。
“事情暂时如此。暖玉把此事托付给齐凌。便由齐凌来办,何况宸小子如今便身在淮阳道……难道咱们还能被一个臭小子糊弄了不成。靖儿,派人看好那小子,然后另着人去探一探这小子何时进的城?进了城都见过什么人?总之,给我详查……至于他说的话,没证实之前,都当不得真,尤其是老婆子你,别自己吓自己,咱们女儿好好活着呢。你也得好好的,等宸小子回来,咱们便请旨出京……”
楚老夫人点头。
脸上神情已经不那么凝重了。
她信楚老将军,也信暖玉。
这一老一少都表了态,她如果继续伤心欲绝的,当真十分不济了。
“好了,刚才确是我老婆子不济。你们祖孙放心,我一定活的好好的,我还想抱重孙呢。”
这话说的暖玉俏脸一红。
终于,闹剧要结束了。
可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吗?自然,不会这么轻松的。
当晚,被禁了足的景衡便失去了踪迹……
至于他是如何逃出楚家的?
芷香问起时,暖玉笑笑。“咱们楚家又不是监牢,虽然上了把锁头,可锁君子不锁小人。”
至于护卫为什么那么不顶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景衡真的以为,黄雀,只能当一次吗?
没了景衡,楚小将军烦恼了几天,至于楚家二老,心里反倒更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