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凡倒也没有否认。

因为百里堂口中的程荒，正是他在圣符殿的师傅。

“很好，程荒原本就只是犯了纵容之罪，罪不至死，你又能不顾以身犯险，盗走万符卷救他，足以说明你的本性不坏。”

此话一出，毕凡身躯又是一震。

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飘泊在外，但在他心底深处，依旧将圣符殿当成自己的家。他恨的，只是那些腐朽的陈规，还有命运的不公。

以至于很多时候，他甚至还幻想着，如果能正名返回圣符殿，他会不惜一切。

“念你一片赤诚之心，本殿主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万符卷交出来，我可以放了程荒。”

“先把我师傅放了！”

感动归感动，想到自己的计划，毕凡并没有失去方寸。

“也好。”

很意外的，百里堂竟然很痛快，立刻对一名长老挥了挥手，“将程荒带上来。”

“殿主，可是……”

那名长老还想说什么，立刻被百里堂挥手打断，“带上来。”

声音很平静，但那名满脸不甘的长老，身躯却微微颤了颤，拱了拱手后，便恭敬的退出了殿外。

不久后，果然带着一名老迈不堪，蓬头垢面的老者。

或许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原因，老者面容憔悴至极，走路都颤颤微微，若不是由两名圣符殿弟子在旁边扶着，恐怕连走路都成问题。

“师傅！”

毕凡哽咽的喊了一声。

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愤怒与悲凉。

他印象中那个威严肃穆，叱咤风云的恩师程荒，竟然变成了这么一个邋遢的的糟老头子。

才短短十几年啊，竟然就已经物是人非了吗？

“小凡？”

那个邋遢老头似乎也听出了毕凡的声音，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一双浑浊无神的双眼，竟然瞬间闪过一抹精光。

“师傅，真的是您？”

毕凡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边向那个邋遢老头扑去。

“你干什么？”

还没接近，几名弟子便低喝了一声，强势挡在毕凡面前。

“都让开！”

大殿上方的百里堂低喝了一句。

“是！”

几名挡在毕凡面前的圣符殿弟子，这才退到了一边。

没有阻挡之下，毕凡终于扑到了邋遢老头面前。

“师傅，弟子该死，竟然……”

毕凡哽咽的话才说到一半，邋遢老人便低喝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

毕凡正想说什么，再次被程荒打断，“你是来救我的是吧？”

“是！”

这一次，毕凡倒也没有否认。

毕竟他来此的目的，正是为救程荒而来，此刻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结果……

“啪！”

程荒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巴掌狠狠扇在毕凡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