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仙儿将信将疑的看了贾清一眼,见他面色诚恳,算是相信了他的话,然后道:“放心就是,我是蒙着面的,而且,他当时吓得腿发抖,哪里可能看出什么破绽。
倒是你,那可是你亲生大哥,你这么做良心不会不安吗?”
贾清冷哼道:“他可不是我大哥。”
吴仙儿以为贾清不把贾珍当作大哥看,才这般说的。也不在意,反正接触贾府这么多年,她也清楚贾珍是个混账,买凶杀这样的人,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又说了两句,贾清临出门前,忽然对吴仙儿道:“你明明不讨厌我,干嘛老是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还有,你这房间该收拾了!你若是懒,可以叫绿珠姑娘帮你,实在不行,我也是愿意效劳的哦。
对了,那两千两银子就算是给你的报酬,不用还给我了……”
吴仙儿一听前面的话,目现愠怒,待听了银子的话,还是忍不住脸色一红。
刚想反驳狡辩,却发现贾清已经快步走出了房门。
默默放下许久未翻动的书页,吴仙儿陷入思考之中。
出门前调笑了绿珠两句,在对方不太愿意答理的情况之下,贾清骑上自己的高头大马,在赵胜几人的护卫之下,回府。
刚到后门,贾清还没来的及下马,忽然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贾兄……”
贾清定睛一看,居然是当初在茅房里遇到的那哥们,叫什么杜峰的。
“原来是春风兄,叫住在下有何贵干?”
杜峰跑上前几步,拱手道:“贾兄,现在该叫贾将军了……”
贾清笑道:“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咱们也算是旧交,春风兄不必这么见外。”
杜峰闻言一喜,道:“那我厚颜,就叫您一声二爷如何?”
这时候对大家公子称爷虽也是尊称,倒不算是什么谦卑的叫法,反而是显亲近的一种表现。
贾清笑笑,不以为意,道:“春风兄到此有何贵干?”
听贾清这么一问,杜峰略显尴尬,面色扭捏。
贾清见此已明白几分,八成是有求于他,也不开口,静等他说话。
“按理说,以我和二爷浅薄的交情,实在不好唐突。
只是今日既然来了,少不得只能厚颜一回了。
家父早亡,只剩一寡母将我拉扯大,只是她老人家前些年就被得知患了痨疾,始终救治不得,三日前……于三日前撒手人寰……
为人子嗣,生前不得奉养,已是大不孝!如今人去了,到底想让她走的风光一些……
只是在下家境贫寒,为了我的举业,已是耗尽了家里的钱财。如今想来,若不是被我连累,家母也不至于,不至于……
亲戚宗族皆无富贵慈爱者,万般无奈之下,这才贸然前来,如若二爷不弃,在下愿在二爷门下做一执笔门客,只求二爷先行借些银两,在葬了家母之后,必到二爷门下听从驱策……”
执笔门客,就是人之所谓的幕僚、清客。杜峰此举,大有投靠山头的意思。
不过,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毕竟一查就能得知的事,他应该不敢拿来骗他。
“自古朋友之间皆有通财之义,你我虽不是至交,也算是旧识。况且人言江湖救急,春风兄若有急用,我自当解囊相助。
只是我目前并无相请门客的打算……”
杜峰听了一喜,虽然此番没能完全达成目的,到底解了燃眉之急,遂道:“如此,就算是二爷借我的,我这就为二爷写一张欠条。”
说着可能才想起没带纸笔,看了看贾清一行,也不像是带着纸笔的样子,眉头一转,就要撕下衣袍的摆角。
贾清这才算是满意。虽说此人有借机攀附之嫌,到底心中挂念已逝家母甚重,不是心性败坏之人。
“不过,我这里倒正有一事想请春风兄相助,不知春风兄你可愿意?”
杜峰一愣,停下撕袍子的动作。他作为一个举人,虽说目前正是窘境,但也不想从事贱业。
若不是看中贾清的前途,他才不会自荐为幕僚呢。
“还请问二爷是何事,可是区区在下力所能及的?”
杜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