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毕,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大有一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架势。
只有贾清知道,自己族中这些人可能是真的有此想法,可要是说和他坐一起的这些世家公子也个个如此,那多半是不可能的。这些人之中,绝大部分都是见惯了风月的人,大概更让人血脉喷张、色授魂与的场面也是见过的。此时如此,也不过是给他哄抬面子罢了。
可惜,事实不总是如常。
等所有人的声音小下去之后,南安王府的三公子,也是贾清最想不到今日为何会来的人之一。他忽然开口道:“贾兄弟府中这支舞姬,好是很好,比之京中任何一支舞姬也不差,只是,却也难逃咱们大楚舞女的局限。凄凄切切,哀哀婉婉虽然令人怜爱,但久而观之,到底少了些让人心潮涌动般的激动……”
桌上其他人瞧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既然你都说是咱们整个大楚所有舞姬的特点,那贾清这里又如何会例外?不过有那知道南安王府底细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悟。
贾清灿然笑道:“哦,不知霍兄何以教我?”
南安王爷姓霍,第一代南安王爷霍天华在开国之前,那也是立下盖世功勋的存在。就算到了如今,所有开国勋贵权势衰落的年代,南安王府也仍旧在军方掌握着极大的权柄。
这一点,是贾府所不及的。
不过,现在贾家有元春,一切又说不一定了……
南安王府三公子道:“贾兄应当知道,家父常年在西海沿子带兵,那里距京城何止数千里之遥?而且四周皆是蛮邦小国,子民大多都是愚昧不化之人,一旦有些蝇头小利,就敢兴兵作乱。
家父为朝廷镇守边关,多次剿灭叛乱……”
贾清听到这里,不由唏嘘道:“伯父大人坐镇边陲,使得西海蛮夷臣服,此等盖世神威,实在令我等膏梁子弟汗颜不已。
实不相瞒,小弟从小就励志成为一个像伯父那样的人,为国朝安定立下功勋。可是,虚长至今,仍旧只能待在这方寸之地,没有机会到西海沿子那样的地方,见识一番‘汉关烽火之地’,听一曲‘海域悲笳之歌’,此乃一生最大的憾事。”
这霍三公子被贾清的感慨弄得一愣一愣的。他说这些,是为了引出他接下来的话,没想到他话没说出口,贾清倒是先被感染了。
不过贾清言语之间对其父大加称赞,他也感觉倍儿有面子,因此也就只得让贾清独自感慨完。
谢国伟等面上都露出感怀之色,但心底早就忍不住笑了。
就你这毛头小子,也敢称虚长至今?就你这十二三岁大的年纪也敢说一辈子最大的憾事?你他娘的这一辈子才刚刚开始好吧!
“是,贾兄心系朝廷,抱负不浅……呃,其实我是想说,贾兄既然喜好歌舞一道,又岂能只着眼于大楚境内?须知异域风情比之我国的歌舞也别有一番滋味……恰好我家正好豢养了不少西域女子,都是我父亲从西域带回来的,有些还是西域番邦王公贵族之女,其奔放艳丽自不是咱们大楚女子可比。贾兄若是不嫌弃,我倒是愿意送一些给贾兄……”
霍三公子一脸热情的笑道。
贾清眼中一抹意味深长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