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虽然我不喜欢遇到这样的事情。”胡瑜的声音略带了低沉,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意,“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有着丑恶的事,现在也是如此。”
柳叶儿愣了一下,张了张口,却没有再说下去。
胡瑜开口问道:“你在乐池那里埋了这么多尸体,当初……”
“当初那里是个地下储藏室,乐池的地板原本不是水泥,而是木板,时间一长,尸体会臭掉的,所以,我们几个人中,有一个干杂活的小丫头,她乡下大哥是做泥水工的,就让他把地封了起来,我在那之前还找了个懂阴阳的婆子,给了她十根金条,最终她作法,把这些人的魂魄全部打散了!”
柳叶儿的这番话,让胡瑜明白过来,不是那些男尸没有魂灵,而是被人为的干预,胡瑜长叹口气:“那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柳叶儿讥讽地一笑:“东洋人打进来了,扔了燃烧弹,我们几个正在台上演出,被活活烧死,烧毁的残赅也被敲碎,撒到桃花江了。我们生前在这里,魂魄就凝固在台柱上,偶尔会出来晃晃,但被你一下子就现了!”
“你们几个总在半夜咿呀呀地唱,稍微有点灵耳,或者阳气不足的人,就能听得见,当然是会吓得三魂少两魂了。”胡瑜略带了些责备的语气,见柳叶儿低下了头,胡瑜又说道:“我每次来,你都出现,想必是有什么事在求我吧?”
柳叶儿抬眼再度望向胡瑜,轻叹一声:“没错,最近几日,我有预感,但我回不了兴市,兴许,兴许我的女儿还在世!”
“你的女儿?”胡瑜惊讶地问道:“你是说在兴市生下她的?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我是在兴市生下她的,送去的那家听说后来搬到安昌去了,但是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原地。”
“有没有什么能相认的凭证?”胡瑜问道:“你的女儿与你长得相象吗?”
柳叶儿点头说道:“她跟我很象很象!”说着将手抚向自己的额头:“我可以让你看看我脑海中女儿的印象。”
胡瑜慢慢伸出手,将手覆在柳叶儿的额头上,果然,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甜甜笑着,手里还笨拙地摇着泼郎鼓,小女孩的五官与柳叶儿非常相象,一看就知道是母女俩。
还有一个印象是柳叶儿含着眼泪,将女儿和一个玉佩交到了一对年轻夫妇手中,小女孩哭得一抽一抽,非常可怜,但柳叶儿还是一咬牙走了,转身的瞬间泪如雨下。
胡瑜的心象是开阐的洪水一样,蔫知自己当年就不跟那个小女孩相同?
好一会儿,颤抖着说道:“好!我帮你找!”
“柳叶儿感激不尽!如果她还活着,就帮我看看她好不好,如果她死了,就告诉我她埋在哪儿,有没有后代,她是我的女儿,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她!”柳叶儿站起了身:“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身影没有停顿地飘向阿傍,阿傍只是朝胡瑜作了个手势,就同许欣一起闪了。
胡瑜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忽然耳边传来了轻轻啜泣声,胡瑜一回头,是陈菲茹,她的脸上早就被眼泪沾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