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霍薇舞把车开出鹭湖半岛才问副驾驶座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暖。

姜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霍薇舞今天的目的地，赶紧对她说：

“哦，去西区火葬场。”

“西区火葬场？”

霍薇舞稍微怔了下反应过来，忍不住惊讶的问：

“夫人，你真的要去领程小姐的骨灰？”

姜暖点头，轻叹一声道：

“我昨天在那领骨灰的文件上签了字，今天不去也不行啊。”

“可是，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霍薇舞不解的看着她问，不待她回答又说：

“那程小姐对你，可真是......你在她手上吃的亏还少啊？”

“我不知道，”

姜暖想了想说：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亏还没吃够，她就死了吧。”

“噗......”

霍薇舞听了她的话笑出声来，然后又摇摇头说：

“夫人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朱家那些人，程小姐活着时，是尽一切力量利用程小姐，可程小姐死了呢，朱家那些人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甚至连她的骨灰都不肯领回去。”

“是啊，”

姜暖也感叹着说：

“所以说，我才觉得——她这辈子，其实也还是很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霍薇舞也跟着感叹着，然后苦笑了下说：

“夫人你是没去三医院看袁安琪啊，那个人啊，现在更是.......”

霍薇舞说到更是没再说下去，只是不断的摇头，由此可见，袁安琪在三医院过得并不好吧？

一个失去儿子的女人，失去唯一支柱的女人，老公坐牢了，婆婆马上也要坐牢了，曾经自己的家被老公的小三和老公的私生女住着，这下场也的确是不能再悲惨。

姜暖没有再接话了。

袁安琪她没心思去关心，她在三医院神经科怎样都跟她无关，她也不会同情心泛滥的去探望袁安琪的。

袁安琪唯一的儿子因为救温岩死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被袁安琪给弄得流掉了，就算是一命抵一命，她也不欠袁安琪什么了。

周六，路上不塞车，霍薇舞的车开到西区火葬场时，去WJ医院拉程芸儿尸体的车也刚回来。

姜暖原本以为朱家应该会来一两个人，毕竟昨天在医院遇到闻人云霜了，这说明朱家人也是知道程芸儿走了的。

然而，事实上却是，朱家一个人都没来，就连昨天去WJ医院的闻人云霜都没有赶过来。

程芸儿活着的时候，估计做梦都想不到，送她最后一程的，却一直是她的死对头，是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姜暖。

“闻人夫人，要举办告别仪式吗？”

殡仪馆的人看到姜暖走进来，即刻上前来询问着。

“不用了，”

姜暖摇头，淡淡的道：

“就我一个人，我昨天......已经跟她告别过了。”

“好吧。”

殡仪馆的人见的确只有她一个人，倒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挥手，示意推进去。

姜暖站在外边的空地上，看着那根高高耸立的烟囱冒着青烟，她知道，那是程芸儿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舞蹈。

莫名的，她的鼻子微微泛了下酸。

程芸儿，曾经是她和闻人臻婚姻最大的破坏着，也是她最大的情敌，而今，却落得个——

死了连送行的人都没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