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慧心里叹了口气,当初她不想立字据的,就是觉得不安全,可在那种情况下容不得她拒绝,四狗子要是闹起来,对她甚至她爹娘都不好,而且当时受到压力最大的肯定是崔氏。
崔氏那时候身子都沉了,她不希望这些事情影响了崔氏的心情,而且距求雨节时间不久,事情闹出去,恐怕也不好跟县令大人交待。
她想了想,说:“单凭一张字据就认定我是杀人凶手,会不会太武断了些?试想我当初既然肯立字据给陈来财,自然是愿意遵守约定的,否则我不是留下了把柄?”四狗子的爹因为一直娄不到凶手,情绪得不到泄,其实他也不确定宋天慧到底是不是凶手,但他已经不想去判断了,就想找个人给儿子报仇,这样的情绪压抑的久了,往往非常可爱。
“放屁,肯定是娄娃知道你做的啥龌磋事了,威胁到你了,你立字据就想先稳住他,然后好找了机会谋害他,我可怜的四狗子哪!”陈金柱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还是个身体硬朗的庄稼汉,就这样当众大哭起来,画面实在让人感慨,就是一旁的衙役也忍不住动容。
县令大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敲了敲惊堂木,喝道:“肃静!”不过语气却没有太过严厉。
宋天慧也同情四狗子的爹,她继续说:“陈大伯,我理解你的心情,当日我确实有事情需要四狗子哥保密我也答应一年后给他准备娶媳妇的聘礼钱。虽说聘礼钱不少,但我也不至于为了这些银子就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况且我父母姐弟都在这里生活,我怎么可能为了省这些银子就冒这么大的风险?我就不怕杀头吗?”
陈金柱被县令大人一喝,情绪平伏了一些,再听宋天慧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就有些不笃定的说:“兴许、兴许你给不上钱,你急了就杀人灭口。”“我家在镇上的小吃摊子生意很好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一年时间足够准备一份薄礼了,而且当日我给皿狗子哥立字据的时候,好找了村长做见证人,我敢谋害四狗子哥吗?”宋天慧又说道。
这下陈金柱更加不确定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县令大人听的心里更加有数了,就开口问:“宋天慧,当日你在哪里,又做了什么?有什么能证明你没在山泉村吗?”当然有了,宋天慧一开始不说并不是她忘了而是现在说了更有说服力,如果一开头就说,恐怕包括县令大人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为了脱罪乱编的。
“当日我跟邻居李家的大哥李子涵去了永安城送货,一大早就出门了,不但有他作证,那天载我们的车夫也能证明到车马集处应该能找的他。就是前一天我也一直在摊子上忙,来我家吃饭的客人都能作证,然后天黑收摊后,我又跟邻居家的李子涵大哥练了几遍拳,一直到掌灯后才休息,期间根本没回过山泉村。直到第二日下午,我奶让人给我家带话,我才赶回去了一趟进村去了村长家,随后回了我爷奶家。”县令看她说的条理清楚,让旁边的师爷记录了下来,说:“这事我会让人查证,在事情查明之前,暂不将你收押,但你不得离开甸子镇否则罪加一等!”
宋天慧心道这下不能去永安城了,嘴上却老实的答道:“是。”至少她不需要蹲大牢了,已经算不错的了,也是这位县令大人公正,要是换了之前那位县丞估计先不管怎样,也要让她到牢里待两天。
原以为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县令大人突然开口问:“你有什么事情让陈来财保密?你从实招来,或许与本卒有关。”
果然问到了这里,宋天慧心里叹气,她想编个谎话,反正死人不会说话,可是当日的事情老宅不少人知道,保不准会透露出去,她要是欺骗县令大人,风险实在太大了。
干脆老老实实的娄待了,也好摆脱现在尴尬的身份。
宋天慧咬了咬牙,要是引来了县令大人的怒火,她一个人来挡着!
她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地很硬,咯的她膝盖生痛,可她腰杆挺的笔直。
“那日我跟我姐回村里,在后山的谈话被陈来财听到了,他知道了我是女儿身的秘密。”宋天慧一句话说出,堂上的人都惊住了,不但县令大人没反应过来,连四狗子的爹陈金柱都傻眼了,他是山泉村人,他可是知道宋天慧是村里“第一美少年”的,村里好些人家的闺女都喜欢宋天慧,好些人家都想让宋天慧去做女婿,就是村长家也动过心思哪,咋、咋宋天慧是女娃哪?
县令大人回过神来,惊堂木重重一拍,声音冷厉了几分:“胡闹!
你做个求雨童子,怎么会是女儿身?这些年又是如何瞒得过众人?”“当年我娘生了我姐后,肚子一直没动静,我奶就要休了我娘出门,恰好我娘有了身子,事情才暂时作罢,但我奶说如果我娘生的还是女娃,就必须离开宋家。后来我娘生了我,自知要被夫家休弃,就存了死志,幸好接生的大娘同情,帮忙演了一场戏,借了男婴来给家里人看,才让众人以为我是男娃。”
所有人的,包括值班的衙役都盯着宋天慧,觉得事情太离奇了,生怕错过一点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