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宋天慧并没有跟家里人说的太详细了,怕他们跟着提心吊胆,只说是因为之前救过公主,所以皇后想见见她。
果然崔氏他们听了大大的松了口气,即使崔氏他们的认知比以前提高了许多,但这个时代的人一听到皇上、皇后,心中自然会有畏惧,紧跟着想到的便是一不小心说错话会丢了脑袋。如果他们知道宋天慧还要帮皇后安胎甚至接生,恐怕要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了。
宋天慧倒没那么担心,只要皇后没被人暗算,她的子嗣已经没有问题,这点她倒是对皇后有信心,如果皇后没些心机,她如何安坐后位这些年的?
转眼就到了春试的时间,宋天慧一家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不止为二郎紧张,也为雷先生紧张。宋天慧找人打听了一下,给二郎和雷先生准备了春试要带的东西,可以说一应俱全,就连治胃痛、上火、喉咙痛、头晕的药丸都各备了一些,被顾扬知道后,顾扬还为此磨了宋天慧半天,酸溜溜的说:“咱们还认识好些年了,还是合伙开了酒楼,你就不给我准备一份?”
宋天慧白了他一眼,“你们顾家的奴仆呢?都不为主人分忧吗?”
顾扬腆着脸皮说:“他们哪有你心细啊,自然是你准备的更好。”
在这种事上,宋天慧也不想让他失望,毕竟她也希望他能金榜题名,于是就按着之前准备的东西,又给顾扬也准备了一份。
春试又叫会试,要连考三场,每场三天,这样一连九天下来,举子们都要在会场里待着,吃喝拉撒睡也都得在里面,整个过程是极累人的,所以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想考科举也是不容易的。
到了考试当天,宋天慧一家人外加雷大娘都去送二郎和雷先生,在考场外也碰到了顾扬,顾扬似乎是早就在那等待了,他看到宋天慧后,小声说:“你不跟我说些吉利话吗?”
宋天慧猜到他是为了等她,脸上不由有些热,也不敢去看顾扬的眼睛,微垂着头说:“当然要说了,祝你金榜题名,争取考个状元出来,到时候别人提到天香楼,该叫状元楼了。”
顾扬大笑起来,“状元可不敢想,能考到进二甲就不错了,不过谢了,有了你这话,我这动力就更足了。”
目送着三人进了考场,宋天慧一家人就要往回走,宋彩云突然惊呼了一声,指着前方说:“慧哥儿,你快看,那人是不是宋正材?”宋彩云非常憎恶宋正材,提到他就直呼名字,根本不愿意喊一声“四叔”。
宋天慧急忙朝宋彩云指的方向看去,可惜她只看到了一个衣角,就被突然出现的一批人给挡住了,那衣角是月白色的衣衫,倒是很附和宋正材装稳如君子的穿衣风格,但她却无法断定那就是宋正材。
“我没看到,你确定是他吗?”宋天慧问道。
宋彩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看背影有点像,这会人也不知道去哪了,你说不会进到考场里面了吧?”
宋天慧眼皮子跳了跳,宋正材要是考上了举人,就是没通过会试,恐怕也能给她家带来麻烦,不过她也安慰自己,或许是宋彩云眼花了。
“也没听说他四叔考中举人啊?要是考中了还不得给老宅报信吗?”崔氏在一旁说道。
“按老四那性子,成了举人肯定得回村显摆,我估摸着不是。”宋正仪也说道。
宋天慧也觉得有道理,继而笑着说:“咱们就别杞人忧天了,等榜单出来了不就知道了?”
一群人往回走,雷大娘就拉了崔氏悄悄说话,眼睛却总往宋彩云身上瞅,宋天慧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便悄悄凑了过去,顺着耳朵听起来。
“彩云她娘,我看彩云越来越能干了,谁家要是能娶到她,肯定是天大的福分,不知道你给彩云相看什么人家了?”雷大娘含蓄的问道,可崔氏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崔氏心里也高兴起来,她是觉得雷先生各方面都不错,哪怕这次不能金榜题名,人家也是个举人,还不能谋个实缺了?
就算他打算再考,想来三年后也肯定能一鸣惊人。崔氏是不懂读书的事,她私下里听到小四跟宋天慧说了,说雷先生学问极好,甚至能赶上他现在嵩阳书院的先生了。嵩阳书院是京城里最好的书院,里面的先生自然不一般,那雷先生的学问肯定也是极好的。
“哪里相看上什么了,京城里的人家都有些复杂,我家彩云是实心眼儿,我哪舍得她以后吃亏受苦啊。”崔氏说道。
雷大娘露出喜色,她家不就人口简单吗?
“要是这次宥盟金榜题名了,我就立即给他安排亲事。彩云她娘,你到时候可得给我参谋参谋啊。”
宋天慧差点就笑出声了,这两人说的可真够含蓄,明明是让她娘考虑一下,竟然还说是参谋。不过这就是这里的习惯,别看两人说的模棱两可,但事情已经初步定下了,等到雷先生金榜题名,两家就能下庚帖,然后议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