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可观?我瞧着这里降器蛮多,不怕供过于求吗?”
“供过于求?这个词儿用得好,但其实绝不会有这种情况,事实上,如今降器是远不够降修们用的,我说的是好的降器。”
顿了下,老者有些叹气,“姑娘可能不知道,这天下间的锻师实在太少了,好的更少,降器多平庸,若是好锻师如欧阳林这样的,他一年出品也不过两三把,多少人抢,事实上,还没打造之前就已有王公贵族或者上人们预定,根本不可能将他打造的降器流落给其余人,多数锻师其实也都如此,有名的,早早就被笼络内定了。”
顾曳闻言也懂,便笑:“听前辈这么说,倒仿若这里的降器都不太好了?”
“不是不太好,是架子器而已,用不起,用不得,用不上,能成交的多是三卦以下的人适用的,像三卦四卦的人所需的降器是绝不可能在交易所摊子上买到的,那得私人交易,就比如那样的。”老者眼神一甩,顾曳看到有一个穿着贵气的年轻降师跟一个老者闪入偏角小屋中。
顾曳点点头,“总不会是给银两吧?”
“当然不是银两,银两,凡人之物而已,锻师者是咱们降道上最万全的人,所谓万全就是他什么都不缺,只要会锻造,他可以用降器换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修炼秘籍,丹药,乃至于各种机密,他都可以换到。”
顾曳点点头,“所以前辈的意思是要拉拢我加入你们水巷吗?”
老者笑意加深:“姑娘果然聪明,你可以我们水巷为平台,开辟属于你自己的人脉,从中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只需我们帮你当一个中间人而已。”
显然,这水巷就是这么壮大的,而且也是一个不太正统的势力,但决不能轻视他。
顾曳根本没犹豫,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笑:“行啊,那我就走一次后门吧。”
咦?老者看到顾曳回头笑了,还补了一句:“那就替我谢谢你家崔老板咯~”
老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主子这眼光还真是!
聪明人只跟聪明人做朋友么?
成交了一个这么大一个订单外加一个协议,顾曳可谓收获颇丰,不过出水巷后门的时候,忽然感觉路不太对,这是条水路,但没有小船,而两边过道也很狭窄,最多只能两人交错过。
顾曳从小门出来,瞥了那水流一眼,隐隐可见水下累累白骨跟沉淀的沉尸,不由皱眉。
刚刚那老头跟他说过,这出水巷的路只有一条,名曰双狭路。
狭路相逢勇者胜。
所谓勇者是人?这靠墙还有一个个凹洞,便是狭路相逢的时候必有一退,退的人就站到凹洞里,让对方过去,若是不肯退,要么堵车要么撞车。
最终赢的会是水下鬼祟吗?
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来的地方。
顾曳瘪瘪嘴,走出小门,往前走。
不过她运气不好,本来来往人不多的水巷后门,此时正有人往她这边走来。
两人挤满的道,他们那边足足有七八个人,前前后后堵满,对方也看到她,一个穿着红衣身姿窈窕的美艳女人,这些人隐隐有些躁动,但在前头一人打了一个手势后,便是齐齐冷凝了杀机。
看得出来是很精炼的人啊,不如说他们都是门派出身。
顾曳瞥了对方领头的那个青年一眼,杀机吗?他们都停下了,亮了降器,走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似乎朝她这边逼近.....
顾曳并不退却,也跟着走过去,他们相聚的距离从二十米到十五米,最后十米....七米,五米。
顾曳忽然步子一顿,她这一顿让那领头的青年瞥了她一眼,但手腕一转,手指并未碰到腰上的剑柄,那剑却随着他手中螺旋生出的气旋自然拔出,剑柄落入指尖,甩出一道剑芒的时候,那水下的沉尸跳起!
顾曳在这些沉尸跳起的时候就挑眉了下,不止一具啊,至少十几具沉尸突袭刺杀,鬼祟?
不过这些人出身的门派必然也很强,因为他们的平均水平都在三卦水准,那带头的青年竟还是四卦的。
才多少岁,三十五不到吧,还是青年模样。
这河南道修罗水平很高啊。
是浮云谷还是裂山门?总不可能是小明寺的和尚吧。
顾曳这样想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沉尸再次浮尸水,血水流出来。
尸体也会流血水吗?
“是流鸢的流尸术,流鸢的人在附近!恐怕是想试探我们。”青年低语,却看向顾曳。
那些人也看向顾曳。
这群土贼不会以为自己是流鸢的邪人吧。
顾曳微微一笑,“流鸢的虽然多是女的,但不一定有我这么漂亮,与其看我,帅哥你不如去看下左前方....”
青年目光一闪,狐疑下,手中却也指尖一并,一击流光从指尖出,竟是一道流火,直接窜向对面那墙壁凹洞。
嘭!没能碰到那石头,因为被一只手掌心掐灭了,那个近乎隐行的女人诡异笑声传荡在这个区域,仿佛魔声妖娆,有不少人被迷惑,唯独青年跟顾曳还冷静的,只听得对方低低说:“浮云徐子封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这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至于你.....”
她似乎盯上了顾曳,但终究隐秘退去。
顾曳双手环胸,冷笑。
流鸢么,她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
在王家村的时候她就差点被坑了。
不过这些人是浮云谷的人啊,这个青年就是浮云谷的大师兄徐子封,倒是名气很大。
河南道年轻一代翘楚,这徐子封能在前三。
常令生还在他下面,也不能跟他相提并论。
若是顾曳没有两次洗髓,恐怕连常令生也打不过,如今嘛,对这徐子封也不好说,不是太了解,对方没道路真正实力,不过若是拿到红颜,顾曳就会相当自信了。
流鸢的神秘女子走了,走得很快。
不过现在问题是——到底谁退?
顾曳是不可能退的,她管自己走过去,很快就跟他们照面了,要么打,要么退。
徐子封不确定那个流鸢的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如果跟这个红衣女子也打起来,便是腹背受敌。
终于,他看了她一眼,打了一个手势,旁边的人站进了凹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