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笑他们外地人就是客气,动不动就谢谢。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就是个不要脸的。”田田深觉得自己被顾曳负心了,因此提起她就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当面骂她——之前飙的样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吓死人。
“顾曳么?她其实人很好。”孟挽墨笑了下,喝了一口汤,但她的胃口其实并不好,只是基于礼貌吃了点东西。
“人好?”田田不以为然,“孟妹妹你心真好。”
这种人还跟她做朋友。
“你为何叫我妹妹?”
“你看起来很小啊。”
很小吗?孟挽墨喃喃自语,忽看着田田说:“也许我年纪很大很大了呢,比你的祖爷爷都大。”
田田嘿嘿一笑,“你让我祖爷爷叫你祖奶奶我就信。”
这姑娘傻哈哈的,粗枝大叶,孟挽墨也笑了,但她刚刚说那句话的样子,却总有几分忧郁怅然。
田田不懂这个,只觉得这姑娘不是特别开心,她低头吃饼去了。
过了一会,李沧海出来了,脸色还很苍白,但多少不会有大问题。
孟挽墨看到她的脸色,稍稍愣了下,忍不住问:“大熊有问题?”
“昏过去了,我查不出问题。”
两个房间,另一个是因为凡人躯体而疲倦睡去的孟老爹。
李大雄跟李沧海在同一个房间疗伤,彼此照应。
“要么让辽出手,要么....”
顾曳的情况也很危急,辽分身乏术,现在去找他也不现实。
孟挽墨拳头紧了紧,看向田田:“劳烦田田姑娘去找你的祖爷爷,让他出手帮忙。”
田田倒是乐意,可她不确定祖爷爷他们乐不乐意救人.....
“你告诉他,里面那个人跟你们流着同样的血脉,他会救的。”
孟挽墨这话让李沧海眸色渐深,田田懵了懵,但也马上跑走了。
“李大雄是蚩尤人?”李沧海在田田离开后问。
“嗯”孟挽墨轻轻答,看向李沧海,却是笑了笑:“其实你更好奇我是谁。”
“你是孟挽墨,洛阳人都知道。”
李沧海这话也让孟挽墨一愣,她偏过脸,双腿蜷起,抱着腿靠着柱子,叹息绵长。
“我也希望自己只是孟挽墨,做梦都想。”
隔壁屋子,辽总算逼出了顾曳体内残余血毒。
他的脸色虚白,越显得那张脸苍白冷峻,只是,他的目光下滑,落在顾曳的手腕上。
白跟红那样分明,很好看。
他伸出手,明显比她的大了一圈又骨骼分明一些,并排一起的时候,手腕上的红绳子那样匹配。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可他猛然又想起那蚩尤神.....他的手腕上也有一圈红绳。
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他看向顾曳,这丫头常在心里编排他精神分裂,殊不知她在他那漫长的岁月里也有千般面孔的。
孩童的憨态痴傻,少女时的俏皮懵懂,后来长大了.....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眉眼,他的眼睫毛随着指尖触摸的幅度而颤抖,像是在珍惜这世上唯一的珍宝。
“我知道你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本书,还特地那书上做了笔记,里面有你最喜欢的一句话。”
“痛苦就是被迫离开原地。”
辽想也有另一种痛苦是被迫送一个人离开原地。
比如他。
他每次送她离开,却又贪婪得想要她回来。
她素来眷念原地,却总在被迫远离。
远离一次,就失去一次自己。
一次次失去,也必然会将他忘得彻底,所以,他没有一次能成功的。
这次也会一样吗?
手指落在红绳上。
“可你已经嫁给他一次了,就算是轮,也该轮到我。”
他有些卑微,低下头吻在顾曳唇上,却又眉头皱起,转开口,嘴巴一张,吐出血来。
身体开始反噬了。
————————
蚩尤的人果然来了,只是来的是一个白须眉的老者,这个老者倒显得跟外面的老人差不多,不高大,不魁梧,也不暴脾气,反而慢悠悠的,拄着拐杖慢吞吞走来,进了院子,跟孟挽墨照面了。
孟挽墨看着他,他皱皱眉,有些疑惑,但没说什么,只慢慢走过去,看了李沧海一眼,说:“过度依赖那魂器反而损你的根基,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送了你,都是好意的。”
对方这话不是特别直白,但情商高如李沧海,已经懂了对方的意思,她的脸色顿时一变。
信不信不好说,但空穴不来风,她心里多少会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