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姐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来洗清一番?”谢青樱眉头也是紧蹙,顿了顿,才又问出心中最真实的猜测:“还是说,阿姐觉得,沉星就是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
谢青梓被谢青樱这话问得有些沉默。
谢青樱也就越蹙眉得紧,眼底全是担忧:“还是说,沉星做了什么什么事儿,竟是伤了你们的心?”
谢青梓摇头:“沉星哪里做了什么了。只是我想着,沉星也总归还是盼着早日亲政的。”
谢青樱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沉星想要亲政的心思太过明显,故而……她无法反驳。
“事情就这么定了。”谢青梓也觉得没必要再说多,就如此结束了这个话题。
出了谢青樱的宫殿,荷风倒是有些迟疑:“主子这样,只怕青樱小姐也会多想。且她身子本就不好——”
“不过是给沉星提个醒。”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将话说明白了。
荷风不解的看着谢青梓。
谢青梓就笑着细细解释:“其实这些话,是说给沉星听的。青樱也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只是话不可说得太过直白,说得太过直白,便是伤了大家的脸面,这又是何必呢?”
荷风仍是不解:“可是这样拐弯抹角的,只怕圣上也是不喜——”
“可是也不能说得太直白。”谢青梓摇头,面上露出一点无奈来:“他啊。已经是越来越像是个帝王,而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人处处护着的小孩子了。既是这样,我们就更不能以长辈自居,处处以情谊来辖制他。就算我们没有那样的心思,他总归也会反感。”
而这样的方式,虽然看着冷漠一些,可是事实上,却是让大家都是更好相处一些。
公事公办,都拿出个态度来,而后心照不宣。
就如同谢青梓预料那般,谢青樱果然将事儿和沉星说了。
沉星听完,沉默良久。
“沉星,你觉得我该接过来吗?”谢青樱如此问了一句。
沉星轻叹一声:“我回头再去想想法子吧。现在……还不是时机。你身子也不好,养好了再说。”
谢青樱明摆了沉星的意思,只劝了一句:“不管你想如何,总归不要忘了当年的艰难。”
也就更不要忘记了,在那样的艰难环境之下,到底卫泽他们夫妻二人是如何的将这个江山保住的。
然后念着这一点的旧情,念着这一点的情谊,善待卫泽夫妻二人。
这江山,卫泽若是真想要,早就弄进了自己手里,犯不着等到今日。
“摄政王行事太多霸道,朝中大臣不少有怨言。”沉星缓缓言道,颇有些无奈:“不少大臣来找了朕诉苦,盼着朕能够早日的亲政。”
“那些大臣们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三分,你也别光听信他们一面之词。”谢青樱蹙眉提醒一句:“摄政王虽然手腕强势些,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朝廷才能一直这样安稳。”
沉星颔:“我明白。可是瞧着现在这样,只怕摄政王心里也恼了。他隐隐也有要甩手的架势,如今朝中都是出了好几回事儿了。我……也没办好。”
沉星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难掩丧气。
谢青樱听着沉星这样说,兀自在心头沉吟琢磨一番,最后就只道:“你到底刚接手,慢慢来。”
就怕沉星因为这个事情,对卫泽心生怨言。
迟疑了一下,谢青樱想问又有些不大敢问。
沉星看出了谢青樱的迟疑,反倒是笑笑:“你也别多想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恼了。反倒只是看出自己诸多不足之处。”
谢青樱见他如此说,也就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沉星最后却是到底没去找卫泽。反倒是在这日早朝上,忽道:“朕自觉还有诸多不足之处,朕接手得事情,竟是没有一件做好的。故而……朕以后早朝,只是旁听,诸位大臣也不必再询问朕的意见。一切仍是以摄政王的吩咐为主。”
沉星这样一说,登时满堂哗然。
不少自以为看到了沉星亲政希望的人,此时只觉得失望和愤怒。
而后下意识的觉得必是卫泽在其中搞了什么鬼。
卫泽也是看了沉星一眼,而后缓缓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最后,他敲了一敲桌子,只是笑道:“圣上不必如此。圣上要成为一代明君,也要慢慢历练。如今不过是历练的过程。”
诸如此类的话,卫泽不厌其烦的又说了好几种。
沉星听着卫泽这话,最后就一笑:“摄政王如此,竟是叫朕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中感激涕零。而那些总觉得摄政王心怀不轨的人,也该仔细看看。若真是心怀不轨,如何摄政王竟是不遗余力的盼着朕早日亲政?”
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
沉星又铿锵有力的补上一句:“这些人,都该拖出去打嘴。”
沉星这话,倒是将卫泽一下子逗笑了。
而不少大臣,则是也跟着附和沉星的话。自然,也还有那脸色难看的。
下朝之后,沉星这才找上卫泽,笑道:“今日骂得倒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