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葬了吧。”陆夜亭一面面无表情的在下属端上来的水盆中净手,一面如此说了一句。
沉星在一旁看着,早已经说不上来心里头是个什么感受了。
那种感觉略略有些微妙。
总觉得,陆夜亭未免太过冷漠了一些。对待人命,竟是如此的漠然,以至于竟是叫人不由自主的有些毛骨悚然。
那种感觉,让人油然而然的对陆夜亭亲近不起来
“圣上也都听见了,臣现在送圣上回去歇息吧?今日这样的场景,若是吓到了圣上,着实也是无奈之举。”陆夜亭净了手,而后就又笑着转头来与沉星说了这么一句话。
沉星竟是忽然有些不敢和陆夜亭对视,仓皇的转开了头去。
沉星勉强一笑:“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是还要忙别的事儿么?也没那么多空闲。”
陆夜亭觉察到了沉星的态度,也就不再勉强,笑了一笑识趣的退后一步;“臣恭送圣上。”
沉星转身就走,脚步都是有些仓皇匆匆。这样的地方,仿佛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陆夜亭看着沉星的背影半晌,最后收回目光,“画像呢?”
画像早就画好了,此时陆夜亭一问,登时也就是呈了上来。
陆夜亭看了一眼,眉头也就高高挑起来了:“这倒是有意思了。”
说完这话,他将画像一卷,直接就去寻卫泽了。按说这个画像是该直接给沉星的。不过现在……陆夜亭却是顾不上了。
见了卫泽,他也不说来龙去脉,直接的将画像往卫泽面前一搁,而后就直接问:“你看这个画像,像谁。”
卫泽低头看了一眼,旋即眉头蹙起。
“哪来的。”卫泽最后徐徐问出这三个字。声音听着平静,可是眼底却是半点也不平静。
卫泽这样一问,陆夜亭也就答了:“那个死士嘴里问出问出来,然后画手画出来的。”
锦衣卫的画手卫泽是知道的。经验很丰富,画出来的人像不说有十分相似,是能做到六七分相似的。
这样的情况下。几乎也没什么好多怀疑的了。
卫泽沉吟片刻,就道:“圣上看过没有?”
陆夜亭自然是摇头。
“若是他没看过。那你送过去给他看看吧。”卫泽打了陆夜亭,而后又吩咐一句:“叫人去查探一二。”
陆夜亭应了一声。
查探什么卫泽虽然没说,不过陆夜亭却也是猜得到的。
陆夜亭去后,卫泽倒是又沉思了良久。
直到回去了,他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青梓看在眼里,自然也是觉得纳闷:“这是怎么了?怎的竟是如此一副神色?”
卫泽苦笑一声:“朝廷出了些事儿,倒是叫人有些头疼。”
谢青梓心思敏感,立刻猜到:“是和霍家有关?”
卫泽没有否定。
谢青梓再猜:“是昨儿抓到的人审问出什么了?结果如何?”
卫泽摇头;“具体我是不知。不过我刚才看了一张画像,颇有些吃惊。那画像上的女子,有些像一个已死了的故人。”
听了卫泽这话,谢青梓还未曾多想,却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就冲口而出;“难不成竟是林语绯?”
卫泽诧异看着谢青梓:“你怎么知道。”
谢青梓也是愣住了。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知晓。
不过……“当时她死得的确是蹊跷。我总觉得,以她的性子,竟是会选择那样的路,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或许是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偷梁换柱的法子。”卫泽蹙眉说着这话,而后又苦笑一声:“事情倒是复杂起来了。这个事儿闹得——”
“复杂也未必。若是真和她有关系,那么她的目的倒是简单。”谢青梓轻声的道:“或许霍家当其冲,也不是单单因为大哥手里有兵权的缘故。”
更有可能,不过是出于私欲罢了。
“不过不管如何,若真是她,她背后必是有人撑腰的。”谢青梓提醒了卫泽一句,难掩担忧之色:“你也好,大哥哥哥也好,都千万小心才是。”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她担心的便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