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悄悄儿与谢青樱道:“原来世人就是这么看朕的。”
谢青樱笑笑,不以为意:“这就是人心。人心黑暗,自然看什么也都是黑暗的。”
谢青樱又看沉星一眼:“说起来,其实你也不必多想什么。这样的事情,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倒是想想,过了这个事儿之后,给摄政王什么好处和尊荣才好。”
给多了,难免叫人觉得摄政王还是摄政王,这天下还是在摄政王手里。如此一来自然对沉星有影响。而若是给少了,则是叫人觉得沉星太过小气,简直就是白眼狼。所以也是寒了人心。
谢青樱如此的提醒,也是为沉星着想。
沉星反倒是嗔怪看了谢青樱一眼:“叫你别操心这些了。我心里有数。”
“选妃的事儿呢?”谢青樱忽又笑问了一句。
沉星一愣,而后蹙眉不许谢青樱再继续说这样的话:“这个事儿,不许再说了。选妃的事情,朕没有那样的心思。”
谢青樱自然也就没再提起,只是心里头却是一笑:迟早会有的事儿罢了。
陆夜亭这头,已是将那“神医”拷问结束,末了也寻了合适的易容之人。
陆夜亭借着去探望卫泽的借口,将这个事儿也跟卫泽仔细说了。
卫泽颔沉吟片刻,忽抬起头来又是一笑:“你说,我若真是动心了,李泾会不会觉得太假了?”
陆夜亭一惊:“你这是要——”
“他的人消失这么久没有联系,李泾未必不会怀疑。”卫泽简短的说了这一么一句话,却是将最关键的地方点了出来。
陆夜亭一愣,而后便是明白了卫泽的意思:“所以……”
“他的人带着伤回去,只说好歹也让我有了几分动心,李泾大约更相信些。”卫泽手指婆娑了一下杯子,而后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只说我要三分之二。”
陆夜亭怪异看了卫泽一眼:“你若想要,全部都是你的,你说这话,他只怕也未必相信。”
“今时不同往日。只告诉他,我在药里现了剧毒。”卫泽面不改色的往沉星身上抹黑:“为了自保,我便是只能想法子。”
陆夜亭婆娑了一下下巴,慢慢的露出来一个阴沉的坏笑来:“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的。”
如此一来,李泾就算不完全相信,总归也是将信将疑。这样的情况下,李泾自然也就分不出太多神去注意人是不是被换了。
毕竟,卫泽也是人,局势所逼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事儿,也是十分的顺理成章。
合情合理的事情,自是让人觉得更容易相信几分。
陆夜亭颔:“如此倒是可行。”
卫泽“嗯”了一声,而后又道:“既是这样,那就再找个人来易容成我罢,我今晚就进宫去了。”
就在这两日,沉星就要出宫来了。
卫泽自然也就要进宫去,到时候才能成功掉包。
谢青梓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卫泽与她说的时候,她也是只默然了片刻,而后就点点头:“我明白了。”
谢青梓想了一想,而后又笑了一笑,仰头看着卫泽,手指也顺势缠上他的:“你一定要好好护着你自己,不许受伤,尽快回来。”
“好。”几句话里,卫泽已经听出了浓浓的关心,当即又是心疼又是心暖:“放心,我会平安归来。你和孩子在家候着我。”
谢青梓点点头:“好,我在家里等着你。”
“等我回来,咱们就去江南逛逛。”卫泽伸手摸了摸谢青梓的脸颊,又爱不释手的捏了一捏:“等明年春天,杏花微雨,桃花带露的时候,我带你去郊外放风筝。”
谢青梓听着他描述的情景,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的憧憬来。末了就止不住笑:“好。”
说完这话,卫泽就笑着松开手去,也不敢回头,只匆匆一路趁着夜色进宫去。
谢青梓攥紧了手指,只觉得仿佛如此还能够残留在指尖。
但愿此番,能够平安无事。
谢青梓如此默默的想着,只觉得是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安。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压制住了那一点心慌,而后就去看两个孩子。
看着两个孩子,她便是多少安心一些。
卫泽一路踏着夜色进宫,沉星还未曾睡下,二人见面,卫泽刚要行礼,就被沉星一把托住,而后就听见沉星道:“摄政王何必多礼?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君臣之礼,不可废。”卫泽却是仍是坚持行礼,而后干脆利落的道:“圣上可做好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