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虞氏和马六嫂的脚步远去,院墙边探出两个头来,一个是蜜糖,一个是含雪,蜜糖是因为受了香秀和深冬的嘱托,在她们照顾南叶期间,帮忙盯着西厨房的动静。而含雪,是因为王大梁死了,没了靠山,南叶又巴结不上,就从此缠上了蜜糖,蜜糖怎么也甩不脱,只好任由她跟在了旁边。
蜜糖从刚才小虞氏嘱托马六嫂的话中,得知重大消息,急得不行,拔腿就要朝住处跑。
含雪却一把拽住她,道:“蜜糖,你听我一句劝,既然二夫人想要夺权,南叶一个厨娘,就算再能耐,也是斗不过的,就算你现在跑过去报信,也没什么用,万一被人看见,反倒会跟二夫人结下梁子,多不合算。”
蜜糖一把拍开她的手,满脸不高兴地道:“要不是南叶,我这条命早丢了,我就是要帮她,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含雪生怕因此得罪了蜜糖,急急忙忙地解释,但蜜糖根本就懒得听,把她朝墙边重重地一推,拔腿跑了。
蜜糖来了夔国府这些时,对西跨院的道路已非常熟悉,很快就挑了一条小路,抄近道赶在小虞氏等人的前面,到了住处。
此时的南叶,已经慢悠悠地醒转,但身体仍旧虚弱,躺在床上,闭着眼养神。
蜜糖急急忙忙地冲进房里,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催香秀和深冬:“南叶的那些药膳方子呢,赶紧藏好,藏好,二夫人带着马六嫂,专为抢方子而来,立时就到!”
香秀闻言,吃了一惊,她早料到老太君和二夫人会有行动,但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快,南叶上午才受伤,这天还没黑,她们人就来了!情况紧急,她顾不得问详细,忙俯下身,对南叶道:“药膳方子在哪儿,快告诉我,我和深冬去藏起来。”
南叶微微睁开眼,先谢蜜糖来报信,再才不慌不忙地道:“早就藏起来了,放心罢,我自有应对之策,待会儿你们不用慌。”
她的声音,听起来真是虚弱,但语气中却有一种笃定的自信,让人一听,就感到镇定,香秀和深冬慌乱的心,因此渐渐地平静下来。香秀感到好奇:“你早就把药膳方子藏好了?莫非你能未卜先知?”
她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未雨绸缪,自从历经过玉佩被抄之事,她怎能不多留个心眼,说起来真是可悲,身为奴仆,不仅没有自由,而且没有隐私,主子们说来抄你的房,就来抄你的房,完全没有反抗的权利。
南叶浑身无力,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但还是勉力冲她们笑了笑,道:“虽然我的命丢了一半,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你们无须操心,明儿一早,照常去上工,可别因为我,耽误了手艺。”
她都伤成这样了,还怕她们操心么,香秀想到手筋受损的事,还没有告诉她,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喷涌而出。
“哭什么,我不是没有性命之忧么。”南叶不知实情,无奈地道。
深冬猜到香秀在想什么,但这时候,可不是谈论手筋受损的好时机,她连忙借着去看二夫人来了没有,把香秀拉出去了。
蜜糖要留下来帮忙,但此时并非休息时间,不管被二夫人撞见,还是被马六嫂现,都没什么好事,因此南叶连哄带威胁,让她仍旧抄小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