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兰冰来到衙门,显得有些倦怠。将司徒策叫到一旁,低声道:“昨夜我去了庞府,那秦先生一夜未眠,挑灯呆坐到天明。”
“哦?”司徒策道,“莫非这先生跟那失踪的丫鬟有什么隐情?”
“目前还不知道,对了,我还探到一件非常重要的消息,——庞员外的小儿子说今日要出去打猎,庞员外说现在衙门风声这么紧,还是不要,可那小儿子满地打滚,庞员外无奈,同意三天后去打猎。”
“‘衙门风声这么紧’——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凶手是庞家的人?”
贺兰冰缓缓点头,道:“我怀疑那支火枪就在他们庞府里!我已经安排石猛、萧耗子他们日夜盯着庞府,只要现凶器,便可以收网了!”
“直接进去搜查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贺兰冰道:“因为,庞家跟锦衣卫百户钟秉直两人结拜兄弟。所以,要动庞家,必然会牵连到钟秉直,不能不考虑啊。上次的案子牵连到东厂,锦衣卫帮咱们出面搞定了,这一次,案子牵连到锦衣卫,咱们总不能找东厂对付锦衣卫吧?那两边都会恨死咱们的。”
司徒策微笑道:“恨的同时也会求着咱们,因为咱们会给他们对方的把柄,这对他们功绩大有好处。而他们自身的事情总能找到替罪羊,所以不会多恨咱们的。”
“哦?你的意思是找东厂对付锦衣卫?”
“嗯,光靠咱们,斗不过其中任何一方,但是联手另一方,就能稳操胜券!”
贺兰冰思索片刻,缓缓点头:“说的也是,既然要惹这个麻烦,就只能拉一方打一方了,哪边出事就联合对方打他,这样两边都怕咱们也想拉拢咱们,咱们反而会平安无事。”
“就是这样的。”
“好!后天咱们跟着庞家人去狩猎,看看能否有所现。”
连续三天,庞家没有什么动静,秦先生也一直呆在庞府从来没有出过门。
第三天,庞家开了角门,出来了几匹马,当先一位中年壮汉,身材魁梧,目光阴冷,纵马飞驰,后面跟着一匹马上,却是一个肥胖的年轻人,小眯缝眼,马鞍后面挂着一个黑漆描金木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马队后面小跑跟着的,是一些手持弓箭牵着猎犬的家丁。一行人出北门往山那边去了。
贺兰冰和司徒策早已经等候在外面,两人都换了装束,一副江湖打扮,骑得却是两匹毛驴,这是因为马太扎眼,毛驴很普遍,不容因引人注目。
他们头戴着斗笠。贺兰冰低声对司徒策道:“前面那大汉,就是庞员外。此人身有武功,不过武功平平,仗着一膀子力气,箭法还不错。后面那胖小子就是他宝贝儿子庞丰。”
司徒策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那胖子马上挂着的长盒子上,如果那里面藏的是长枪,这案子可谓已经水落石出!说道:“咱们跟上去吧!”
两人打着小毛驴远远跟在后面。出了北城,便看见一队人马等在路边,跟庞家人汇合之后,看样子兴致都很高。贺兰冰眼尖,一看就认出来了,当先一位胖子,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百户钟秉直!
身后跟着的人,也都是锦衣卫的人,只不过,全部换了便装,骑着马,挎着弓箭。
司徒策低声道:“呵呵,这一次打猎,庞家把锦衣卫也叫上了,看这架势,只怕不仅仅是打猎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