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德文被红锦的样子吓到了,刚刚她在处置凤浩天和胡氏的时候,都是云淡风清的模样;可是现在的她满脸的怒气,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直的刺到自己心上,如此一步一步逼过来,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不,不会的,父亲只是被他们骗了,被他们骗了。”
“骗了?”红锦盯着他的眼睛:“你还敢如此说话,逼死我母亲的时候,你被谁骗了?我和弟弟几次三番差一点死在宁氏的手上,你不闻不问又是被谁骗了?我们做你儿女有十几年了,可是在我们姐弟没有能力自保前,总供看到过你几次,不知道你又是被谁骗得不能见到我们姐弟的?”
凤德文说不出来话来,只能退一步再退一步,他心惊胆战起来感觉死亡离他是如此的近:“你听我说,锦儿,当初都是因为宁氏那个贱人……”
“宁氏是可恶,但是母亲是被你逼死的,后来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你的默认,她也不敢做!远得不说,我们说今天的事情,你好意思再说一遍被骗了?”红锦瞪着凤德文,眼珠子都变成了暗红色:“浩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而且那几个作证的丫头都是胡氏的人,浩宇的人一个也不在,你问过吗?”
“你听浩宇辩白了吗,你看到浩宇对胡氏所做的一切了嘛,他是在教训胡氏!你耳朵不聋,眼睛不花,却被胡氏小小的计策牵着鼻子走,你是被骗了,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除去那个被你视为眼中钉的儿子!”红锦喝斥出来,瞪着凤德文道:“如果你存悔意,我还真是下不得狠手,可是你有悔意吗?”
“有,我有啊。”凤德文被红锦吓得一跤跌倒在椅子,叫道:“我真得后悔了,红锦,你相信我,我是真得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红锦鄙夷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嘛,随便被你骗骗就过去了。”她直起身子来:“不管是谁,只要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的,不然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错。”
凤德文现在确定红锦今天是真得怒了,当真存心不想放过他,心下大急伸手去拉红锦的袖子:“锦儿,锦儿,父亲真得知道错了,你就给我这一次机会好不好?只这一次。”生死关头,什么银子、什么家业、什么权力、什么尊严统统都不要了,他只要能活下去。
红锦甩开他的手:“你可曾给过我们机会,给过浩宇机会,给过四娘和五娘机会?无缘无故的意图灭子、杀妾,活生生的三条性命,父亲,你想要告饶对官府的大老爷去说吧,看看律法能不能饶你一命。”
凤德文听到这里猛得站起来:“你、你要把我送官?”他真没有想到女儿绝情到如此地步。
红锦转过身去:“刚刚父亲还在说任凭我处置吗,怎么现在听起来好像父亲你不同意、不愿意?”她走回去坐下来:“人不可以言而无信,尤其是我们商贾人家。”
凤德文叫道:“我是你的父亲,你如此做……”
“我从来就没有父亲;”红锦听到他提父亲二字压不住火气:“如果不是我愚到认可那点血脉,就绝不会有今天的事情生;你,早就应该去地下见我母亲,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对我母亲赔罪吧。”她今天绝不会心慈手软。
凤家,她定要完完全全的清净。
凤德文全身哆嗦着:“不,我要到族里去找长辈们做主,他们不会凭由你如此不孝。”
红锦一摆手:“随便,你即可以去。看看到族中的长辈们知道了你们所做的好事,会不会亲自送你到官府去;不要动不动就提不孝二字,我告诉你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不慈。虽然不慈不能让你得到什么惩戒,但是你有了这么个名声儿,我们姐弟了就免了不孝的名声,闹吧,你去族中大闹就好。”
“我陪你一起去,带着浩天、胡氏,怎么样?”红锦紧紧的盯着凤德文:“走吧。”
凤德文在原地抖了半晌,忽然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红锦,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真得错了,我怎么也是你们的父亲啊。”父亲就是他欺负红锦姐弟一次又一次的资本,此时拿出来说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红锦直视着凤德文的眼睛:“父亲,你应该庆幸我们姐弟身上流着你的血,不然看到凤浩天和胡氏没有,你怎么可能好好的自凤家离开?我没有让人动你一个指头,这就是我的孝道了。”到时自有官府的板子为她们姐弟讨回公道来。
凤德文涕泪齐下,直到此时他才真得后悔了:想一想他逼死唐氏得到了什么,宁氏死了,可是她生下得儿子却和自己的妾勾搭成奸,小宁氏却害他丢了那么大的人,宁府这些年来就如同是吸血的虫子,把凤家所得的大半儿都弄走了,而他失去一位贤良的妻子。
唐氏死了,他这个做父亲的********由着宁氏等人折腾,原以为可以赚到大钱,可是最后只落到被儿女怨恨、家道中落,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赚到什么银子——那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倒底是为了什么?
他悔得在地上顿:“我错了,我错了,我真得错了。”如果当年他没有逼死唐氏,那么红锦和浩宇这一对好儿女定会让凤家重振,一家安乐,他不止是有体面还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