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的话让红锦心中不安加重,却也没有其它的方法;长公主来与不来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只能盼着长公主忘了她这么个人:她真得只想好好的过日子而已。
送走了老太监后,洁宇就抓着红锦要议事,完全顾不得他身上的伤:虽然圣旨言明是红锦的军粮,并不是要由凤家来做,可是红锦却是他嫡亲的姐姐;他虽然不懂多少粮食的行情,但是那庞大的数字,他听得心一直拎着没有放下来。
红锦安抚他:“浩宇你不要着紧,此事也并不是没有法子,只是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如此大的事情定要有章程,而且还要官府的配合才成——官府那里不会有什么事儿,如果我们交不出军粮来,他们那官儿也就算是做到头了。”
浩宇急得直拍手:“可是粮食不可能出产那么多啊,我昨天晚上粗粗算了下,军粮的数目几乎都要等于两省所出了;不是说新皇很精明的人嘛,怎么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下这么一道要人命的圣旨?”
红锦嗔他:“什么话也能乱说吗?皇上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妥当,他在需要妥协的时候也要妥协,需要退一步的时候也要退一步;而且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并不需要知道,反正我们只要好好的做事,把皇上交下来的事情做好,自然就会有大大的好处。”
“好处?”浩宇握拳:“我倒是没有看到好处,只看到皇上分明就是想要你、连璧和唐大哥的性命。”
“我也这样认为。”连璧愁眉苦脸的进来,附和浩宇的话:“圣旨催得不是明年的粮,而是我们的性命啊。”他对着红锦和浩宇拱手,仔细看了一眼浩宇:“看来你的确是好多了,原本是想要过来的,不想家中又出了点事情,以致于没有过来看你。”
能把连璧牵住不能过来探望浩宇的事情定不是小事儿。
“怎么了?”浩宇虽然烦心军粮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问好友连璧。
连璧轻轻摇头:“已经解决了,先不说那个,我今天就是特意为了军粮的事情而来。”他看看桌上的茶水,舔舔干裂嘴唇却没有丝毫要饮水的想法:“姐姐,倒底是我连累了你;姐姐和浩宇也不要犯愁,到最后我怎么也会把姐姐的那一份凑足,不会让姐姐被朝廷问罪的。当初,我如果知道会有今日,说什么也不会让瑞王爷上那么一道折子。”
他看看浩宇:“好在,这一次并没有连累到凤家,不然我更是……”虽然话如此说,他自己也清楚,如果红锦和他以后有个万一的话,只怕某些人是不会放过凤家的,至少是不会放过浩宇和青绸。
只不过此时说这些太过沉重,所以他才把话咽了下去。
红锦看向连璧摇头轻笑道:“你这么久不见姐姐,见了就说这么丧气的话?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而且年节没有过,我们还有许多的时间可以准备,现在你就要放弃,也太不像你了,连璧。”
“姐姐,不是我想要放弃,因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其它,就说田地吧,我们容家的田地当然是极肥沃的,眼下我们收粮的地方虽然大了,可是田地的好坏却不均,按着容家所出计算田产数目,那数目绝对大了很多。”
连璧说到这里摇头:“算了,眼下说什么也没有用,姐姐你不必太往心上去,我再去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在其它几个城里多买些地或是粮的;唉——”他没有多少信心,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明年就是他和唐伟诚的死期。
就算是能保下红锦来,也只是保住她的性命而已;连璧却没有其它的法子,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连璧,你坐下。”红锦嗔他:“刚来就走?而且此事是我、你还有唐兄三个人的事情,到时候我就肯独活?你把姐姐当成什么人了?要活,我们大家自然要一起活才有意思。”
连璧愁眉不展:“如果是其它的事情自然还有法子可想,可是种粮本来就要看天意的;而且就算是老天肯帮忙,到时候我们想要收足军粮,只有偷偷收老百姓的口粮——可是老百姓们绝不会卖出口粮来的,他们辛苦一年不就是为了口吃的吗?再说,官府也不会干的,人饿急了会生民变的,到时他们丢得便不止是乌纱帽了。”
所以连璧才会愁成小老头的样子,说到这里他忽然重重叹气:“还有唐兄那里,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还多出唐兄来,依我看应该是他那个嫡母了什么坏了,但怎么也算是受我容家所累,真不知道要怎么对他说。”他全没有一丝精气神。
“如果知道给姐姐那些田地会给姐姐带来这么大的祸事,那些田地我是打死也不会给姐姐的。”连璧说完又是长长的一叹:“我想母亲如果能知道今日,当初绝不会让姐姐嫁到我们容家,因为就算姐姐离开了容家,却还是要被容家所累。”说完,他摇着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