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绮听到红锦的话握紧双手,伸长了脖子看着红锦歇斯底里的大叫:“凤红锦,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怎么可以食言,怎么还不放过我?”她怕,怕得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战栗;她也不明白红锦今天怎么会如此狠,就算是忆起前尘旧事,可是凤红锦她不是坏人啊。
是的,她从来没有认为凤红锦是一个真正的恶人,原本只是认定红锦可欺、后来也是看出来红锦行事还是有分寸的,血缘的关系让红锦对她们下不了杀手:凤红锦可以是任何性子的人,绝不应该会是眼下如此得理不饶人,要把她逼到绝路上的人。
“你为什么在刚刚不这样说?你卑鄙、你无耻!”金绮的叫声有些减小,因为她真得怕——蛇因为唐伟诚的存在,也因为她刚刚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给了红锦,眼下并没有要过来帮她的意思。
她不知道这一次如果她被推下亭子,蛇还会不会救她:如果她不把所知的唐夫人的布置说出来,蛇应该也不会如此待她,是凤红锦把她逼到了绝路上;现在的她,真得是没有丝毫的退路。
明天?明天的事情,自她被吓破胆子后还没有来得及想,一心所想就是如何能自红锦手中脱逃。
红锦闻言淡淡的重复:“你跳下去,还是由我把你推下去?”她对金绮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眼下她就是要把事情做绝,因为她和金绮不会有日后好相见的可能。
金绮拼命摇头,看到红锦一步一步行过来,她声泪俱下的求恳,最后甚至于跪倒地上叩头:“饶过我这一次。”
红锦看着伏在脚下的金绮:“你跳,还是由我来推你?”曾经的她不止一次的哭倒在地上,以头触地求金绮放过她一次——她可是没有做错过事情,金绮只是无聊而已,可是不论她如何求恳,金绮都没有放过她。
那今天她有什么理由放过金绮呢?没有。
金绮还想再开口时,红锦伸手抓住她:“你今天所受不及往日的我一成。”说完用力拖起金绮,不理会她的挣扎、哭求,向木栏破掉的那一面走去。
蛇的脚动了动,可是她最终没有冲过去:此时唐伟诚不会放她过去。
此时,楼梯传来响声,蛇转头看去:“四公子?”她惊讶过后有些高兴,认为他来得太是时候了,说不定可以救下金绮来。
因为现在金绮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死在她的面前;不然她如何在唐夫人面前自圆其说?到时红锦和唐伟诚一开口,只怕她在唐家再也无法留下。
唐伟顺看到亭子里一切,轻轻的咳了一声问唐伟诚:“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未过门的妾侍,身穿嫁衣在成亲前一天出现在府中已经足够奇怪,何况现在她还被其姐拖着,看上去像要被丢下亭子。
这亭子修得可是极高,如果这样丢下去是会出人命的;凤大姑娘在他的眼中,可不是一个会害人性命的人;虽然凤三姑娘人品不好,但倒底是凤大姑娘的妹妹啊。
唐伟诚淡淡的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其中不免提到金绮从前对红锦做过的事情,最后看一眼蛇道:“有她在,你的妾侍死不了。”
唐伟顺听完看看已经走到亭边的红锦,再看看那不停哭求,全身都狼狈不堪的金绮,轻轻的叹道:“大姑娘的确是受过苦,和她原本柔弱的性子有关;可是一摔之下开窍,却有些矫枉过正了。” 他认为红锦做得有些过火:“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唐伟诚闻言看一眼唐伟顺:“你没有亲历那样的痛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至少在大姑娘被人打骂时,并没有像四弟这样的人在一旁叹息、代为求情,她面对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在我看来大姑娘并没有矫枉过正,相反她并没有失去纯良的本性已经极为难得了。”
唐伟顺脸上一红,看看蛇没有再开口:他知道唐伟诚没有说出来的话——如果是让他放过唐夫人,放过曾经欺辱过他的人,他能不能做到?答案他自己知道,那是绝无可能的,因为那些恨是刻骨铭心,如果不让他出一口气,就算是以后能荣华富贵他也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
因此,他脸红。
蛇没有想到唐伟诚两句话就说服唐伟顺,兄弟二人立在原地都是一副束手旁观的样子,她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四公子,她可是你明天就要过门儿的妻妾。”
“是吗?”唐伟顺看一眼蛇:“那她今天穿着嫁衣来我们唐府是什么的?”他没有当场翻脸,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时机。
蛇动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今天金绮是来抱着唐伟鹏的牌位私下行礼做夫妻,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对唐伟顺说?
她忽然想到唐夫人的吩咐,喃喃的道:“三姑娘是被我请来,有点事情。”她注意着死死攀着栏杆不松手的金绮:“四公子怎么会到园了来?”她早已经告诫了唐家的人,唐伟顺按理不应该出现才对。
唐伟顺淡淡的答道:“我听到这边又是哭又是叫,便过来看看;母亲,可知道此事了?”他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蛇喃喃了半晌:“不敢让夫人生气。”她怎么敢让唐夫人知道,她和金绮联手想在亭子里这里害死凤红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