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下车,和热情健谈的墨西哥裔司机笑着客气挥手告别,当黄皮的出租车潇洒一骑绝尘溅着无数水花离去,一身风衣的周为终于站到了圣爱丁伦医院的大门前。
抬起头,看着那红砖灰瓦的建筑墙上英文“ST。Ednn”的醒目铂金铭牌,然后周为的目光视线转移开去望向了医院建筑主楼的右侧方向。
好在是刚刚那位墨西哥裔的司机同样也有个姑妈在这儿住院,所以他也从前者口中了解到了圣爱丁伦的住院部具体所在的位置,省了不少他自己再去主楼询问的时间工夫。
那位司机先前说的是他也要过来探视姑妈吧?
周为想了起来,只是门口这边不让停车、人家还得先把出租车停到另一边专门的停车库里,所以就不能和自己一同进去了。
当然。
也影响不大。
本来他只需要专心把他自己接下的这个任务完成就好了,至于待会儿如果还能再和那位热情爽朗的墨西哥司机在住院部里遇上的话……出来倒是也可以一块儿喝两杯。
一边想着,周为一边忍不住笑了笑。
在英国这样的一个严谨优雅而绅士的国度里……遇到这样的人,倒是也颇为有趣。
摇了摇头,收起自己的思绪,周为再次抬头望向圣爱丁伦医院建筑主楼右侧的住院部方向,然后撑起雨伞迈开脚步向着那边走去。
一路穿过了两旁栽种着枫树的小径、再越过一堵英伦气息浓重的红砖院墙之后,入眼的便是一片精心栽种的小花园。
这里大概就是平时住院部的病人们在闲暇休息时会出来散心晒太阳的好地方。
只是今天的暴雨倾盆而落,黑压压的浓重乌云遮挡住了午后本该的金黄色暖阳,花园里的芭蕉树叶被硕大雨点打得啪啪作响耷拉垂落下来一颤一颤,湿冷的风从院墙外吹拂而入带得树干枝叶簌簌作响。
便显得有些零落与清冷。
下意识地伸手紧了紧风衣的领口,穿行在花园小径间的周为思绪再次忍不住有些飘忽。
圣爱丁伦,住院部。
过去他在伦敦的时候来曼城的次数并不多,但因为即将到来的S6世界总决赛轮小组赛便要在这座英格兰西北区域的第二繁华城市举办,也让他在最近两个月时间里频繁来回奔忙、对着这个城市也有了足够多的了解——
比如。
他知道除开风景秀丽、年代久远之外,圣爱丁伦在曼彻斯特并不算是最有名最高精尖的一所医院。
而唯一让这所医院能够拥有名气、吸引到不少慕名而来病人的,是似乎圣爱丁伦在某个神经疾病领域的治疗理论与手段上具备着出众而独特的能力造诣。
当然,具体是什么样的神经疾病,就不是他所知道的了,本来这种事也和他这样的电竞领域从业人员无关。
只是……
因为这次“任务”的委托人身份,才让周为会忍不住去想:
是楚副会长的什么亲人或者朋友生了病,在这里住院么,而既然英国包括伦敦的那么多其他顶尖医院都不选、独独选择了圣爱丁伦这一家,是否也是因为那位病人的病情……与神经疾病有关?
下意识皱起眉头,周为努力地去回忆自己当时在网上看到的关于圣爱丁伦医院的资料,想要试图记起这家曼城的医院究竟具体是在那一块神经疾病领域有所建树,但最终还是无奈摇了摇头——
记不起来了。
本来当时就只是在网上不经意间地扫过那么几句信息,而且都是晦涩的医学专用名词,看了都费劲哪里是常人能记得住的。
而且……说白了这大概也只是楚副会长的私事,他也当然不可能贸然再信息或者打电话专程去询问。
那就未免太过失礼了。
不知不觉间周为已经走到了住院部的大门前,半透明的玻璃门将城市的急风冷雨阻挡在外,同样也阻隔了往内探寻的目光视线。
将雨伞收拢,在台阶旁抖落掉伞面上的雨水,周为轻舒了一口气,想着楚方南拜托给自己的任务,然后再次迈开脚步朝着那缓缓打开的自动玻璃门内走了进去。
……
魔都,上海。
闸北区龙腾电竞馆,场馆大厅内。
台上的巨型液晶观战屏幕忠实地将上帝视角的OB画面呈现在了台下观战席上所有人的眼前。
比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