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只好敬着周少瑾。
可现在看来,二表小姐也是从前那个待人真诚纯厚的二表小姐,却是自己变了。
这就是太夫人所说的要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守住本心了吧!
她恭敬地给周少瑾磕三个头,道:“二表小姐,我们俩口子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差事,全是依仗二表小姐……”
碧玉把前因后果告诉周少瑾。
周少瑾非常的意外,忙拉了碧玉起来。
碧玉笑道:“四老爷那边没有主持中馈的妇人,二表小姐哪天过去串门吧?我好好地招待您。”
态度一如从前在寒碧山房。
周少瑾高兴起来,道:“一定,一定。”
两人又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的话,周少瑾这才知道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闹腾起来。但碧玉毕竟是嫁出去的人,有些事几房又都讳莫如深,到底是为什么,闹到哪样了,碧玉全然不知。
周少瑾只担心四房。
碧玉悄声道:“珍珠她们让我给她们买了点东西,我过两天会托了府里的管事送回金陵去。您要不要带封信回去?”
周少瑾想到程池告诉她的那些关于七星堂的事,想到寒碧山房里的那片竹林,隐隐觉得有些事长房、二房和三房都瞒着四房和五房,她不会拆长房的台,却也不能让四房上了二房和三房的当或是被袁氏利用。
“那就麻烦你给我带封信回去。”她沉吟道,“就带给我沔大舅母好了。”
她会把从碧玉那里知道的情况告诉沔大太太,至于四房会怎样应变。那就是四房的事了,她不能再多说了。
碧玉像从前那样帮周少瑾磨了墨,服侍周少瑾写了信。
晚上,周少瑾辗转难眠,她想找池舅舅说说话。
问问他自己这样做对不对?问问真是因为碧玉和她好所以才把碧玉俩口子调到京城来的吗?
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找到借口。还是朝阳门那边的宅子带了信给过来,说那边马上要种花草了,让周少瑾过去帮着看看。还邀了李氏和周幼瑾同去,说那边的宅子引水进来修了个湖。前几天才把水榭修好,让李氏带着周幼瑾过去划船。
李氏喜出望外。自然答应不迭。
周少瑾暗中羞红了脸。
总觉得是程池想见她了,所以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她抑制不住欢喜,梳扮打扮了一番,到了那天和李氏带着周初瑾去了程池位于朝阳门的宅子。
那边粉墙灰瓦。到处透露着股新气象。
碧玉带着四、五个体面的丫鬟在垂花门前迎接周少瑾。
她上前给周少瑾和李氏请了安,把那几个丫鬟引荐给周少瑾,并道:“都是程家的世仆,前些日子随我一起进的府。”
周少瑾点了点头,就进了内宅。
北边的宅子和南边的宅子不同,刚到京城的人会觉得北边的宅子单调简单,不管有多大,也是一个四合院套着一个四合院,总觉得少了些情趣。可对于周少瑾来说却觉得这样挺好,只要分清楚了东南西北就能知道哪里是正院,哪里是上房。
碧玉直接带着她们去了西路的正院。
正院是个很典型的五阔五进,穿堂、抱厦、退步一一俱全,只是和给他们带信的人说得一样,房子颜色鲜艳很是亮敞,就是少了花木显得没有生气。
碧玉请了她们去上房喝茶。
李氏婉言拒绝了:“四老爷的住处,我们怎么好随意乱闯。”
碧玉不由在心里腹诽。
就连李氏也知道这样不妥,四老爷却吩咐她领了二表小姐她们到上房去歇息。
她索性听李氏的,去了上房后面的退步喝茶。
退步正对着个小小的庭院,粉白的墙角叠着太湖石假山,种了墙高的芭蕉树,歪着脖子的老槐树有水桶粗,树冠把二阔的退步笼在其中,遮阳敝日,一片浓荫。加之退步做着黑漆门扇,却糊着烟红色窗纱,色泽明妍,像绿树从中开出朵红色的花来,整个庭院都生动活泼起来。
李氏不由赞道:“真是好景致。最难道得是这树,怎么想到这么种的?”
碧玉接过小丫鬟托盘里的瓜果放在了退步临窗大炕的炕几上,笑道:“这西路原是翰林院刘子静大人的府邸,他曾做过泉州市舶司提举,在两淮盐运使任上致的仕,若论家资丰厚,在京城也是数得上数的。这正院虽是重新修缮的,这花草树木却刘家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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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