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寿山最终被贬为庶民,回了鹤壁的老家。
他原是寒门出身,又不曾在任上贪墨,回去之后靠几亩薄田,生活顿困。程池定期救济他。
程泾不大赞同,想说什么,见程池满脸的不在乎,想着还有几个姑爷在场,把到了嘴边的训斥还是硬生生地哽了下去。
袁鸣却满心佩服,低声和程许道:“你看池四叔。这才是性命中人,真汉子!”
程许没有吱声,低了头喝酒。
程泾不好说程池,还不能说自己的女婿啊!
“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喝斥袁鸣道,“你整天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有这精神。不妨好好读书考个功名,也好给阿箫争个凤冠霞帔戴戴。”
程泾原就不太满意这个女婿,只是妻子同意,女儿也看中了,想着袁家就是沉了船还有三斤丁,这才答应下来的。如今看来,他读书松散。压根就没有准备往仕途上走。
袁鸣又羞又急,彭藻忙道:“嘉善,过几天就是会试了,主考官是礼部侍郎王纯,我父亲和他是同窗。王大人比家父早一科考中进士,但和家父还时有来往,家里还留着他当年写的几篇制艺,原想给你带过来的。又怕出什么乱子,你等会和我一块家去好了。我父亲正好有话要和你说。”
这就是要指点程许时文了。
彭藻的父亲彭翔的学问就是在翰林院也是数得着的。
程泾喜出望外,亲自向彭藻道了谢。
程池则叫了袁鸣:“刚搬进来的时候,你婶婶曾在花园的桂花树下埋了几斤酒的,大纶要走了。你和我一起去把酒取出来,算是给大纶洗尘了。”
顾绪连称“破费”。
程池拉着袁鸣去了花园。
袁鸣还以为程池会安慰安慰他,谁知道一路上程池什么也没有和他说,让他和仆人一起取酒。
几铲子下去,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他不由感激地望了程池一眼。
有小厮一路跑了过来,道:“四老爷,怀山叔回来了。”
程池对袁鸣道:“你先把酒抱回花厅,我去看看就回来。”
袁鸣点头。
思忖着这怀山是谁?
程池和怀山在外院的书房碰了面。
怀山神色凝重,道:“宫里递出来的消息,说皇太子葬礼期间,乾清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病了,被移出来没多久就病死,尸被丢到了乱坟岗,前两天,有小太监去给他上香,后来证实这个小太监也是乾清宫的,是乾清宫大太监陈立的干孙子。皇太子的葬礼过后,这个小太监就被调到了酒醋局去了。您看,要不要跟李家的舅家打个招呼,想办法和这小太监搭上话?”
“暂时别打草惊蛇。”程池沉吟道,“除了这个小太监,你们再查查看那些日子有没有宫女没了的。给二皇子递信也好,引了了二皇子去见那个姓戴的宫女也好,不管他们领了什么样的差事,事成之后肯定是个死字。只要顺着这个藤摸过去,总能找到源头。”
怀山恭声应“是”,道:“只是宫里的人事错综复杂,时间太短,我们能收买的都是些小啰啰,不太顶事。”
程池笑道:“太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大太监我们也收买不到啊!与其和那些不上不下,半瓶子直响的家伙交往,还不如和这些小啰啰打交道。你可别小瞧他们,他们知道的事多着呢!”然后吩咐他,“你们查查程辂,他如今有了陈立做靠山,不可能这么老实才是!”
怀山应声而去。
程池在书房里坐了一会,才慢慢地往内院去。
花厅里,大家正喝得起劲。
程池却看见了独自站在庑廊下的程许。
他低着头,站在阴影里,神色寂寥。
程池想了想,走上前去,道:“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这是周少瑾嫁给程池之后,程池第一次主动和程许说话。
程许一喜,喊了声“四叔”。
程池道:“什么也别想了,好好地参加会试吧!等你做了进士你就会现,原来你可以做很多事。”
程许惊讶地望着程池。
程池笑了笑,转身进了花厅。
程许望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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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