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瞪素兰一眼,虚张声势:“居然敢以下犯上,等会儿自己去领十板子!”想起宇文初不让继续叫她,也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是要纵容她好让人骂她不贤没规矩呢?还是想借着纵容她讨好太皇太后和她父兄?又想起昨夜的事来,更觉得这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就连她这个嫁过一回(虽然是失败的,但是也有经验)的人都猜不透他的意图。
她想得入神,又觉着素兰今日拿捏得力度实在是合适,便舒服地歪歪肩头:“这里,这里,对,就是这里……”再叹一声,低声道:“真是的,那会儿将要成亲,就弄个嬷嬷去恶心我,这会儿刚成亲,第一天早上就来给我添堵,他是非得逼我做恶人呢。这年头啊,想做个贤良淑德的温柔之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许久不见素兰回话,觉得有些异常,回头看去,只见宇文初跪坐在池边,衣饰整洁,道貌岸然,手还放在她肩上,似笑非笑地道:“原来王妃想要做个贤良淑德的温柔之人。”
明珠有种隐私被人窥破了的愤怒感,却也不露出来,撇撇嘴,讥讽道:“殿下您别笑妾身,妾身还真是想要做个贤良淑德的英王妃,只可惜您这里藏龙卧虎的,都是喜欢用软刀子杀人的,我怕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啊。”
宇文初垂眸一笑:“你不是她们的对手?”
明珠听他语气乃是反问,由不得一挑眉毛,不依道:“好生冤枉!我做什么了啊?”
宇文初笑笑,伸手要拉她出来:“若要赶早,那就别耽搁了,起来吧。”
明珠不肯:“她们合着伙儿给我上眼药,您就不管?昨夜还说要对我好的,睡醒一觉就忘啦?”
宇文初有些无奈地道:“没忘,那你想要怎么出气才满意?”
“我想怎样都可以?”明珠眨眨眼,狡猾地道:“不许刚才那丫头再到你跟前来伺候,她不安好心的。”见宇文初没有不愉快的神情,就又得寸进尺:“她一双眼睛都盯在您身上,我们新婚第一天就敢哭哭啼啼的,挑拨我们俩的夫妻感情……实在是不可忍受。我在家时她大概不敢怎么样,但我不在家时她一定会来找你哭诉扮可怜的,说不定你突然就心软了,觉着她可怜所以收了她,因此,必须让她出府去,再不许回来!不然我都睡不着!”说完就盯着宇文初的眼睛,打算一有不对就赶紧收回刚才这番试探他底线的话。
“这个要求倒也简单,又不是杀人放火,也不是毒打辱骂……”宇文初沉吟片刻,看向明珠,见她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暗藏着满满的狡猾和得意,不由心中一动,故意道:“但她是母妃早年赐给我的,伺候我多年了,伺候得尽心尽力,也算得意人儿,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要把她撵出府去,多少有些不好。”
明珠见他既不肯就此如她的意,却又不曾怒,心中微动,不依道:“她挑唆你我的夫妻感情,还叫小事儿?做奴婢的失了本分还怎么伺候人?你就不怕她悄悄给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