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抿嘴笑着,她就不是吃亏的人“说正事吧,你送我什么?还是说你打算做什么?方才我见到许多学子围着你,君子不党,这可是圣人名训。”
“何为朋党?志同道合为朋,不同蝇营狗芶的小人为党,君子坦荡荡,卓尔不群,为国效命,为君尽忠何惧朋党?”
丁柔轻笑:“你这论调我第一次听说,尹公子,你在质疑圣人?”
尹承善皱了皱眉,质疑圣人在他心底埋下了种子,圣人说得都是对的?几千年不会改变?此时羽翼未丰的他绝不会落人口实,道:“…胡说,我从不曾质疑圣人。”
“不管如何,我信你便是。”
丁柔对尹承善的将来更为的看好,不拘一格,不受朋党束缚,杨和够有名气,威望够大,却不敢结党,他是君子,小人才会结党。杨和在浪费他的威望,当领袖不知奋进、聚在他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少,在官场上独来独往无人相助,极容易装得头破血流,党派纵观历史从不曾消失过,如果尹承善能成为一派的领袖,分得杨和不在意或者惧怕的“党羽,做出为国为民大事的可能性大增,他入阁的道路将会平顺许多。
尹承善对丁柔的反应不意外,换个人会说他走上歧路,不是君子所为,唯有丁柔知晓他所想,不拘泥于世俗圣人之言,尹承善取出一枚铜钱,在丁柔眼前晃了两下,随后递上一本书册“书中只有黄金屋,六小姐,请。”
变魔术吗?丁柔用不用说一句见证奇迹?尹承善见丁柔接过了书册,潇洒的转身离去,丁柔看着书册,眉头越拧越紧“北疆战记,为什么是这本书,他知道了什么?
丁柔毫不怀疑,以木太妃的能力可隐瞒住所有人,公主死于北疆,活着的是柳氏,是她娘,不敢多耽搁,丁柔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收敛糖盒时,见尹承善送的糖盒线绳上插着铜钱,线绳并没传过铜钱口,但警觉性一向很强的丁柔,被他骗过,丁柔眼里闪过一分〖兴〗奋的光亮,走回马车上。
她解释道:“人多,我顺便给姨娘也买了两盒糖。”
丁妹等表示理解,丁柔同尹承善不过是耽搁了一小会,逗贞姐儿说话,她们并没感觉太久,丁惠根本舍不得放开女儿,丁姝把糖盒打开,丁慧捻起一块糖块,放在贞姐儿嘴边“叫娘好不好?贞姐儿,叫娘。”
丁柔心中有事,此时不是看北疆战记的时候“二姐,你吓到她了。”
贞姐儿讨好的笑笑,摇摇头,她不要糖块,丁惠抹了抹眼泪“吃吧,娘不说了,什么都不说。”
贞姐儿明明对糖有渴望,却不敢伸手拿,也不敢张嘴,只是安静的笑着,丁柔用帕子擦净她的手,将糖放在她的手里,摸了摸贞姐儿脑袋,贞姐儿抬眼看着丁柔,抗拒的手慢慢的合上,丁柔柔柔的轻笑,从旁边的盒子再拿出一块糖放在自己口中“很甜。”
贞姐儿犹豫了好半晌,将糖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丁惠的手臂被丁柔紧紧的按住,丁柔鼓励的笑笑。“很甜。
贞姐儿将糖块含住,看了看四周,见还像方才一样,没人嘲笑她,打她,骂她,或者让她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才敢慢慢的咀嚼软糖,
小脸上绽放着不同方才的满足的笑意。
一块糖而已,丁柔的手指扣紧坐坐上铺着垫子,亏着贞姐儿才三岁,再长大些会不会古代变态的男人也很多。丁惠流泪,丁柔道:“你哭什么?她都没哭。为了她,该流泪流血的不是你。”
丁柔是个没什么耐心哄孩子的人,对别人的孩子很难自内心的疼爱,但对贞姐儿,丁柔用了最大耐心“别对她提要求,她吃的用的都是应当的,不是施舍,不需要她做任何的事儿。”
“嗯,我记得了。”
丁惠抱住女儿,她不会再勉强她叫娘,是她没保护好女儿。丁云却道:“现在没什么,将来呢?”
丁柔揉了揉贞姐儿的脑袋,翘起大拇指,贞姐儿学者她,丁柔说:“消除戒心才能让她开口,在那种环境下,她能活下来,贞姐儿比一般的孩子聪明很多。”
沉默不知道反抗,不意味着她心里不明白,她知道怎样活下去,可越是如此,她越是让人心疼,越是痛恨给她伤害的人。
“六小姐,到府里了。”
丁柔一行下车,岚心迎上来压低声音道:“二姑爷喝醉了,大少爷让人传话说,将他留在了外院,他还能拖他在一日,再往后怕是不成了。”
丁柔同样轻声道:“我床头放着的盒子,你亲自去给大嫂送去。”
“是。”
盒子里是丁柔求柳氏打得五色蝙蝠,送给小侄子正合适,丁萧对孙继祖的忍耐力明日应该是极限了,没关系,不是还有最擅长风huā雪月的二老爷,最是怜香惜玉的未来四姐夫?
他们才是孙继祖名正言顺的岳父连襟,将孙继祖绊住十日足矣。京城的富贵,丁府在京城社交圈内的地位,足以让他乐不思蜀。利用这几日,丁柔会找到最致命的地方,动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