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丁栋也陷入苦恼中,丁柔及笄宴会散去,丁栋送走了同僚宾客,仿佛同寻常一般。在宾客散去,儿子各自离去之后,丁栋面对柳氏曾经住过的屋子方向站了许久。
大太太隔着窗户陪着丁栋站着,李妈妈低垂着脑袋,向大太太请罪“是老奴没看好三小姐,请主子恕罪。”
大太太无奈的看了一眼丁栋的背影,转身坐回炕上,脑袋一阵阵的疼痛,李妈妈秉承着难得糊涂的精神,问道:“您看三小姐如何处置?是不是再让她同六小姐...”
“争?丁敏哪一点能争得过六丫儿?没说几句话就给敲晕了,烂泥扶不上墙,没用至极。”大太太揉着额头:“原本我还琢磨着,让京城名媛的丁敏出来分分六丫儿的风头,如今看她是用不上了,横竖六丫头...我惹不起,在丁府里待不了几日,亲王提亲许配得又是尹探huā,我还敢说一个不字?”
丁怡丁姝都没意见,上面不仅有老太爷,还有安阳郡主,有信阳王府,大太太彻底的死心了,只要牵扯到丁柔,柳氏那可是能豁出命去的,如今大太太宁可亏待丁姝,也不敢薄待丁柔一分。
李妈妈符合着:“是主子慈爱,厚待庶女。”
大太太眸光炯炯的看向李妈妈:“方才你见了安阳郡主?”
“回主子,奴婢远远的看了一眼,您知道三小姐很是不好对付,就算奴婢时时在意三小姐还跑出去,在及笄礼上。奴婢可不敢有一丁点的疏忽,一旦让三小姐搅和了,您在太夫跟前脸面上也不好看。”
李妈妈像平时一样伺候大太太,看不出一点的一样来,大太太暂且放下了怀疑,不离着近了谁看得出是她?
原本大太太还想着是不是柳氏救了信阳府太妃才被收去做女儿,仔细一琢磨,大太太心凉了半截,齐家血脉能混淆吗?安阳郡主是上了族谱的,并且在皇帝那报备过。正经八百的齐家后裔。
当初皇帝说安阳郡主去寺庙带修行,她一旦露出一丁点口风。那岂不是向天下人说陛下说谎了?整个丁家都不够陛下砍的,别看老太爷是帝师,皇帝的屠刀可不分亲厚。
“我看老太爷过两天会承认尹大人是孙女婿。”
李妈妈听出大太太口吻里多了一丝的嫉妒,劝道:“六小姐将来如何。都是您的女儿,在您面前不敢不孝的。”
“她会孝顺于我,但不知我能不能承受得住她的孝心,我可不是尹大学士的夫人,糊涂透顶,我呀,得把六丫头供起来。”
大太太心里不甚舒服。对付不了丁柔,对丁敏就更多了一分厌恶“忙完了她们的婚事,我对敏丫头也得多上上心。方才侯府探过我的话,我看这门亲事还是不错的,有句话不是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侯府嫡长子都娶妻子了,万没有继室进门当家的道理,上头还有太夫人镇着,敏丫头翻不起风浪来,不管事就没人清楚敏丫头的底细。以为我们丁府不会教养女儿,拖累不到怡儿她们身上。”
李妈妈点头道:“还是太太想得周全。三小姐的婚事一旦定下来,谁还敢说您不慈善?整个京城就没比您更为庶出小姐考虑的了。”
大太太勾了勾嘴角。眼里的寒芒一闪而逝,敢惦记丁怡位置的丁敏,大太太不会让她好过,拿捏不住丁柔,再弄不过丁敏,大太太觉得她可以一头撞死了。
“让人看着点敏丫头,我怕她欢喜得过头了,做出轻狂的举动,错失这门好亲事。”
“是。“外面传来丫头请安的声音:“老爷安。”
大太太收敛了方才的厉色,扶着李妈妈的手起身迎上去,舍得进来了,再看柳氏也不会回来,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大太太的面上还是一样的温婉,见到丁栋后道:“老爷。”
丁栋虚扶了一把大太太“夫人坐吧。”
夫妻两人同平时没什么区别,坐在炕上,奉茶后,丁栋宽了宽茶叶,道:“我有几句话想对夫人说。”
“奴婢告退。”
大太太身边的人都被调教得很有眼色,听见丁栋这么说,连忙退下去,大太太唇边挂着温润的笑容,安静的倾听丁栋的私密话,丁栋饮了半盏茶,轻声说:“我考虑了半晌,这事最好不要惊动父亲母亲,父亲一直最为敬佩太祖皇后,那边又是太祖皇后唯一的传人,当初安国夫人也曾关照过父亲,父亲上了年岁...我怕他着急。”
“妾身也是如此想得,安阳郡主就是安阳郡主,疼惜六丫儿也是因她救下过安阳郡主,是前生的缘分,咱们也不好把事情想歪了去。”
丁栋叹道:“府里的人,该清理就清理了吧,那几房姨娘...让人仔细打听了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