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月如钩,清风袅然。
上了楼台,秦慕白才看到一圈梧桐种在屋旁,堪与楼台参差。
梧桐,在古人看来寓意可是深远,尤其书香或富贵人家种植较多。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是暗喻这住户人家出类拔萃的品格与高贵;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又是能忠贞爱情的喻比;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则是一种离愁别绪与相思之苦。
便如同当初在襄阳看到武媚娘亲手种植的花圃,这一圈楼台旁边的梧桐树也是别具匠心。此时夜风的吹拂之下梧桐婆娑,气氛温馨而美妙,更添了一层诗情画意。
“慕白……”武媚娘坐在一面古筝前,松散的头披落下来直及柔腰,转眸,温情似水的微笑。
秦慕白举目四看,微然一笑道:“媚娘,你何时置下这处宅子?”
“怎么,你不喜欢?”
“怎么可能。”秦慕白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二人四目相对各自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武媚娘的眼中,显然已是贮满情意,还有一丝不经意的惶然与紧张。
再如何出色与精明的女子,她也毕竟只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此时若不羞涩若不紧张,那便是骗人骗己了。
秦慕白很想制造出轻松而随意的气氛,来减轻武媚娘的紧张感。可是此刻,他这个情场老手的眼神也实在不受自己管控了,直勾勾的就落在对面的武媚娘身上,直把她盯得左右不自在。
此刻,武媚娘秀如瀑自然的倾垂而下,半掩秀面粉红桃腮,眉目含情|欲拒还迎。夏夜清凉,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更加清凉的乳白色襦衫肩上搭一条粉红的丝绢披帛,淡绿色的臂玉环,浅紫色的雕花胸衣包裹不住丰满的乳|房呼之欲出,将清晰可以看到淡青色脉络的雪白胸脯挤出一道深沟且在轻微的起伏……
如一朵盛开在夏日的荷花,圣洁之中透出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诱惑。
“傻盯着我瞧什么,不认识么?”武媚娘似乎缺些底气但强作镇定的嗔怪了一声,脸上却是菲红。
秦慕白脑海里斗然想起一句话,不管一个男人的眼神如何假装不经意、如何飞速的扫过女人的胸部,她总能觉。
这真是真理。
“媚娘,你真美。”秦慕白说了一句很老套但很管用的话,却是由衷的。
武媚娘果然笑了,红唇娇艳欲滴微往上扬,贝齿浅露嫣然道:“是不是每逢这样的时刻,你的嘴就会变得特别甜?于是,你的身边总是不缺女人。”
“咳……”秦慕白干咳一声,马上调转话题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什么时候置下这么大一套宅子?奇了怪了,我都不知道凉州还有这样的绝妙去处。”
“告诉你,你心里会泛酸的,还是不要说了。”武媚娘神秘且不怀好意的笑道。
“呵,你若是不说,我当真还会泛一泛酸。”秦慕白笑道。
“好吧,我知道瞒不过你。”武媚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能想到的,对吗?”
“知道了,该是郑安顺吧?”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除了他,还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建起这样一座瑰丽堂皇的庄院呢?”
“没错,是他。”武媚娘并不否认,说道,“其实,我不过是一句戏言。当时我还在襄阳,郑安顺也在襄阳……”
“然后呢?”秦慕白淡淡的笑道,“别下去,不必担心什么。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小心眼。”
“郑安顺对我的心意,你我三人都明白,但我们之间真是君子之交兄妹之情,别无其他。”武媚娘还是解释了一番,看秦慕白并没有异样的反应,才略略放心,接着说道,“当时郑安顺跟我说,如果我嫁给你,他会送一件礼物给我。于是,就有了这座琼玉山庄。此前这里是三处普通的农庄,郑安顺将其买下,年前年后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来翻修装饰。那时候你还在长安或者襄阳,你当然不知道了。”
“新婚贺礼?大手笔啊!”秦慕白笑道,“他这可算是行贿了,你怎么就收了呢?”
“我必须收。”武媚娘微笑道,“我若不收……何来今夜?你当真忍心,让我住在那个乱糟糟、闹轰轰、人多眼杂、全是臭汗大男人的大都督府里吗?我若不收,还会影响你与郑家之间的盟约;更重要的是,我若不收,就断绝不了他的念想。”
“我说不过你。”秦慕白微笑,凝视着武媚娘那双充满睿智与灵韵四足的美眸,说道,“媚娘……你,愿意嫁给我了,对么?”
武媚娘的眼中一抹惊悸与羞赧之色稍闪即逝,抿嘴一笑,笑得有几分神秘与挑衅,说道:“还记得我们最初相识之时,定下的约定吗?”
“记得。”秦慕白笑道,“你说,如果我要娶你,得出将入相官居三品以上。”
“你办到了。”武媚娘却是挺认真的点头,说道,“你现在是大都督,官居二品,执掌大唐半壁江山肩负百年大计,手中的实权比宰相还要大。慕白,媚娘承认当初的年幼无知与懵懂轻浮。但是现在想起来,我却觉得当初给你提这样的要求,却是明智且合理的。”
“哦,怎么说?”秦慕白笑问道。
“很简单。”武媚娘嘴角微然一翘,微笑之中带有几分俏皮与骄傲的道,“能配得上我武媚娘的男人,必须是鼎天立地的大英雄,能够成就宏伟事业的真汉子。其实我要的并不是出将入相官居几品这些虚名,而是这个男人的确有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地方,值得我武媚娘以身相许相伴一生。其实,这也是我当年年幼之时愿意入宫的原因之一。在我看来,开邦立国纵横天下的皇帝,当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他,配得上我武媚娘。”
“够狂,够傲。但我很喜欢。”秦慕白吸了一口气,凝视着武媚娘说道,“你说了一句大实话。像你这样出众的女子,的确是要一个顶类出类拔萃的男人才配得上你。我也说句大实话,能够得到你的垂青,也许是天下九成以上男人的心愿。但他们,永远只能把这当作是心愿了,不可实现。”
武媚娘蓦然“噗哧”一笑,杏眼弯弯红唇微翘,顿时媚态百生,她道:“慕白,有时候你真是挺厚脸皮挺无耻的。但是呢细下一想,你还真有这些厚颜无耻的资格。有时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但又不得不服。我想,这天下若有一万人爱你,就有一万人恨你。”
“这多好啊,不枉世上走这一遭。”秦慕白笑道,“多少人爱我恨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爱的人,是否爱我。”
“是么……”武媚娘轻吟一声,长长的睫毛轻微扇动美眸顾盼,轻声道,“告诉我,此刻你在想什么?不许思考,马上回答。”
“亲你,吻你,吻遍你全身。”秦慕白脱口而出。
“果然……男人都很禽兽。脑子里都忘不了那等事情。”
“难道你要我说,我想与你品茗抚筝吟诗作对到天亮?”
“那便是禽兽不如!”
武媚娘这句来不及经过大脑的一句快语,终于点燃了干柴烈火。
“媚娘,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魔力,能让天下所有男人兽血沸腾!”
“慕白……不要这样……我……”武媚娘看着熟悉的近在咫尺的男人脸庞,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山压住了,心跳如狂,空前的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与彷徨。
秦慕白勾了一下头下巴往下移了三分,清晰的看到了武媚娘高高隆起挤出深沟的雪白乳白之上,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血管脉络。
武媚娘睫毛颤抖,闭上了眼睛,不自觉的轻轻咬着嘴唇。
秦慕白用双肘支着睡榻没让自己的全身力量压在武媚娘身上,在她额头的花钿上亲了一口。
武媚娘迷茫的怔了一怔,又睁开了眼睛,看到秦慕白微笑的神情。
“不要怕。这大概是天下间,最美好的事情了。”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知道!”
武媚娘只好又闭上了眼睛。脸上,已如夏日的夕霞一样红艳,从脸庞一直红到了诱人狂的胸间。
“我誓,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瑰宝!”
秦慕白依次吻过武媚娘的额头,鼻尖,脸庞,轻柔的,似乎一寸也未曾放过。
最后,落在了她炽热到有些烧与干枯的嘴唇上。
武媚娘紧张的颤抖,生涩而茫然的轻启朱唇,任由秦慕白的舌头像头出匣的野兽一样闯了进去。
水乳|交融,缠绵悱恻。
不知何时,武媚娘紧张蜷缩在身旁的双臂,轻柔的搭在了秦慕白的背上,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将他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