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宫,一片喜气洋洋。
近侍、宫女脸上皆有遮掩不住的喜意。陛下突破鸿蒙,玄妃娘娘晋皇贵妃,已是大燕后宫中地位最为尊崇之人。只待日后孕育龙子,便可得皇后尊位,母仪天下!奴凭主贵,主子地位越高,底下人自然随之鸡犬升天,他们如何不喜!
待宣旨近侍领赏离开后,满殿宫人同时跪倒,喜道:“恭贺娘娘晋皇贵妃,地位尊崇,为我大燕后宫第一人!”
上奢华宝座,诚诚挽着宫廷髻,上以珠宝饰点缀,身披凤纹华袍,仪态从容,自显威仪。但此刻闻言,她却无太多喜意,微一摆手,道:“赏。”
身旁妇人一袭紫罗长裙,常年留与宫廷之内,她也渐渐沾染了几分天家气度,如今脸庞微微绷着,多显严苛,“皇贵妃赏,你等自可到库房支取。今日娘娘劳累需,你等先下去吧,莫打搅娘娘休息。”
“多谢姑姑。”殿内宫人见惯了自家主子多年来的宠辱不惊,自然不会大惊小怪,纷纷行礼后,转身退出殿外,各去领赏不提。
待所有人退走,便只剩下了诚诚与妇人。
“云姨,当年我初入后宫,得宠幸遭人羡嫉,你为震慑宫中的奴仆不得不做出这般严苛模样。如今我已是皇贵妃位,想来他们无人胆敢暗行手段,你便放松一些吧。”诚诚开口,看向妇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这些年来,她一直将内心隐藏在一层厚厚的外衣下,只有面对身边唯一亲近之人时,这层外衣才会稍稍揭开一些。
妇人面庞松了下来,闻言道:“娘娘如今既已是皇贵妃,一言一行必然吸引后宫乃至前朝无数目光,越是如此,便越不能出半点差错,凡事更要谨慎些才行。只是今日,娘娘似乎并无喜意。”
“陛下突破,国运大涨,以他的性子岂能继续隐忍,怕是不日便要对东燕出手。若可以,我宁愿不要这皇贵妃尊位,只希望能为国公多争取一些时间。如今一切,本非我想要,即便是皇贵妃位尊崇万千,与我也无半点意义。”诚诚缓缓摇头,默算了一下时间,道:“罢了,此事暂且放下,该吃药了。”
妇人脸色微变,未曾如往常般返身取药,沉默了少顷,道:“娘娘,陛下已下旨,待您日后诞下龙子便为太子,而您也可晋皇后尊位。莫非,您便不考虑为陛下孕育一名孩儿吗?”
“云姨,我知晓你一心为我,但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当年陛下送国公入罪恶星域时,我心便已经死了,留下的一副躯壳,只是为了等国公回来,或者在绝望后为他报仇,然后再去地下寻他。”
“可国公如今无事,更贵为东燕之主,娘娘为何还不能放下当年旧事?”
“国公确实未死,但我身处后宫,却并非不知大千中事。云姨你为防我知晓后作出过激举动,严令宫人不许在我面前提及,但以我的身份,若想知道,你又怎能拦得住。陛下数度欲杀国公,大燕、东燕已势如水火,必然不能共存于世。而我向来知道,国公才是这世间龙一般的男子,当真会有一战,大燕必败!到时,是要国公狠心杀我孩儿斩草除根,还是要他身背国破家亡之仇,一生深陷于仇恨之中,欲要杀国公复辟大燕?如此,我岂能为他绵延后代,让我的孩儿出生在世上,便要背负这无数的苦难。”诚诚缓缓开口,目光平静看向妇人,不再多言,却坚定不移。
妇人口中轻叹,转身进入后殿,取来一粒无色无味拇指大小的药丸。
诚诚服下,眉头顿时微微蹙起,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想要瞒住燕皇,瞒住太医院,瞒住帝宫中所有人,暗中让自己不怀身孕,自然是要吃一些苦头的。许久后,她脸色微微白,额头冒出一层细微的汗珠,道:“云姨,扶我去榻上休息一下。”
妇人眼露疼惜,暗叹了口气,急忙将她搀住小心向后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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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站在窗前,抬看向云霄,眉头紧皱,眼中露出一抹忧色。
“早年本座便已看出,燕皇得玄女补全气运,将来必有一飞冲天之日,不曾想竟来的这么快。这般来,也不知萧晨是否已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他微微低,半响后缓缓吐了口气,脸色已渐渐恢复平静,眼眸化为坚定。
大千最后一段安定时期本已到了末梢,即便燕皇未曾突破,想来大战爆之期也不远矣。既如此,早来一些,晚来一些,也便没有什么不同!关键时刻,他自然会踏出鸿蒙,加入东燕之中,助萧晨一臂之力,向中燕一脉讨还当年血仇!
既然要战,那便战过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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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皇突破,窥见鸿蒙门径,使得大燕国运增长,如石落水面,满湖皆波!大千界之气氛,顿时微妙到了极点,似是拉紧的丝般,略微用力,便会彻底崩断。
此后数月,大燕境内军事调动频繁,除却与大魏国境交界仍旧保留重军驻扎外,大燕以南与大齐交界处大营、以东与蛮荒星域交界处大营,皆被生生抽调了三分之一的军力。境内各星域大军,除保留基本应急大军外,余者皆纷纷向东北边境汇聚。
这般声势浩大的举动,即便大燕严格封锁,也休想瞒过各国精锐探子,消息顿时如雪花般飘到诸国君主御案上。如今简单的军事调动,其目的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