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修文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瑶华,只觉得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就如同新煮的酒酿,能酥掉人的骨头。他一低头,恰又看见她了眼中的泪,手不知不觉地就伸过去,将她揽入了怀中:“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
他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不受控制,搂着她走回原处,坐了下来。
马车重新开动,白瑶华静静地伏在他怀里,前所未有地乖巧。
吵了几句嘴,竟就能佳人在怀,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朱修文生怕她反悔,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白瑶华直起身来,把他推开了,动作简单又粗暴。
朱修文万般失落:“怎么了?”
白瑶华站起身来,扯了扯裙子:“王爷,咱们早就约法三章,不许您碰民女的。”
朱修文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那刚才怎么让本王碰了?”
“那不是为了哄您么。”白瑶华拢了拢头,说得是那么自然。
哄他?为了让他不下车?!朱修文猛地起身,把她压到了车壁上,咬牙切齿:“那你怎么不继续哄了?!”
“因为到了。”白瑶华朝车窗外指了指。
朱修文扭头看去,原来飞琼苑到了。车夫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竟先送了白瑶华回家!
他气得把车壁捶了一捶,白瑶华趁机挣脱他的控制,溜下了车。
可恶!他下次要是主动来找她,就不姓朱!朱修文气呼呼地想着,把车壁一拍:“回府!”
他说到做到,接下来几天,当真没有再进飞琼苑,不过白瑶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赌气,因为实在太忙了——鲁国府为了庆祝祝季同当上世子,准备大宴宾客,日子已经定了;而廖氏在包氏的提议下,要求白瑶华届时当庭展技,以祝贺祝季同荣登世子之位。
为祝季同当庭展技,白瑶华很怕自己到时一个没忍住,把满锅的热油淋到了他头上,于是回去思索了几天,终于想出了好借口,到白虎桥来见廖氏:“老太太,我跟兰陵王提了这事儿,兰陵王非常生气,说我以后当庭展技,都必须由他来安排,凡是他不允许的,我都不能去。”
廖氏想起来了,兰陵王是提过这样的要求,而且还逼着她作了保证。兰陵王她可不敢得罪,只能遗憾地道:“那就算了吧。”
白瑶华解决了事情,便不跟她多说,起身去了东厢,向兰氏询问白迆的病情。
兰氏见了白瑶华,拉着她的手,默默地流泪。
二房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只有白迆是她亲生的,如今白迆出事,她自认为后半生无望,日夜伤心,只要一闲下来,就哭个不停。
白瑶华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二太太,您别急,吴小神医医术超群,大哥会好起来的。”
“多亏你,请动了吴小神医。”兰氏让一个小辈安慰,不好意思起来,抹了抹泪,“你大哥醒着呢,你进去看看他吧。”
白瑶华应了一声,走进了屋内。
白迆依旧无法起身,平躺在床上。瞧他脸色尚可,只是由于长期卧床,整个人都没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