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贵妃看了看自己鲜红的长指甲,朝椅搭子上狠狠地一掐:“咱们替人背了黑锅,这份人情,皇上会记得的。”
她讲得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似的,年高忽然就明白过来,失声叫道:“皇上莫非是在为夔国府——”
他喊到这里,猛然捂住了嘴。夔国府是皇后的娘家,虽然年贵妃在宫里有太后撑腰,但皇后独宠多年,他得提防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而皇后和年贵妃斗了多年,夔国府和年府亦是水火不容,夔国府要杀人,栽赃到他头上,再正常不过了。
年高想通了关节,把夔国府抛到了一边,问年贵妃道:“姐,那个白瑶华,是什么来头?为何夔国府要杀她,还惊动了皇上?”
年贵妃道:“不过是昙华府的一个厨娘,长得还不错,听说兰陵王对她有意思,但皇后没同意。”她说完,忽然想起年高的德性,忙补充道:“她的亲妹妹,是未来的临淄王妃,你别去招惹她。”
“我招惹她作什么。”年高摆了摆手,“等这阵子过了,我找个机会,正大光明地去会会她。我因为她,背了这么大的黑锅,总得弄清楚她是谁。”
年贵妃本欲阻拦,但想想她自己后宫里的事都捋不顺,便没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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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官司已清,又得了夔国府的补偿,大有恢复元气之势,渐渐地,又开始有人找他们做菜了。
他们这里势头正好,而梁国那边,朱修文打了个大胜仗,班师回朝了。
照着惯例,朱修文回京后,过家门而不入,由群臣簇拥着,直上乾清宫。
开疆扩土,乃是帝王的最高功绩,足可名垂千史,朱曦坐在宝座上,心情大好,看向朱修文的目光里,总是带着笑。
此次一役,乃是绝境中现生机,他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形,又听朱修文禀报了具体战况,开口问道:“听说这次能扭转战局,全仗军粮问题得到了解决?那两种新的军粮,名叫耐饥丸和仙果?”
“是。”朱修文回道,“耐饥丸是冲水即变粥,仙果则是直接食用,这两种军粮都非常方便快捷,仅需一粒,便可饱餐一顿。”
一粒管一顿,听起来就神奇,朱曦想了想,道:“这两种军粮,若能长期保存,饥荒之年岂不是也能派上大用场?”
群臣纷纷称是,都认为耐饥丸和仙果有大用处。
朱曦想着这两种军粮的前景,隐隐地有些激动:“修文,耐饥丸和仙果,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朱曦向来神通,军营里又有他的耳目,朱修文不敢完全扯谎,只能半真半假地回答了他:“回父皇,耐饥丸和仙果,乃是白瑶华做成成品,托人送到军营的。”
白瑶华的厨艺,朱曦早有领会,闻言并不奇怪,只是皱起了眉头:“托谁送的?如果朕没记错,那时白家被禁止出京。虽说现下官司已结,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但懿旨就是懿旨,抗旨依旧是大罪。”
抗旨当然是重罪,皇家权威不容挑战,不然他也不会扯谎了。但朱修文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只得道:“父皇,那时儿臣不幸犯病,胃正疼痛难忍,无法见人,所以不知具体是谁送来的。”
他说不知道,朱曦自然而然地,就把目光投向了那几名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