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洛又扑到她肩上:“可是我走了,阿娘怎么办?没有洛儿在,阿娘要一个人去地里种菜,一个人去收花生,一个人吃饭,做针线的时候,也没有人给阿娘递剪刀了。”
林婶红着眼眶,微笑道:“那洛儿就常常回来看阿娘好了。”
景洛没有动。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时常见面是根本没办法跟住在一起相比的。
“好了,先不说这个,水都凉了,我去给你加点热水。”林婶扶着他坐起,提起水壶起身。
转身过来后她脸上的平静亦化成隐忍,走出门槛时脚步也微带些踹跚。
如常地从锅里舀了水进壶,那速度却越来越缓,越来越迟钝。最终还是不得不停下手,抬袖印了印眼眶。
端了盆正要出厨房,房里却突地传来水盆翻倒的声音,紧接着之后又是“啊”的一声尖利的童音惨叫!
“洛儿!”
她全身神经立时紧绷,立刻甩了盆冲进屋里。
一把刀搁在她颈间,另一把刀则搁在景洛脖子上!
“阿娘!”景洛眼泪噗地流出来,但却拼命地咬着下唇没有哭出声。
她努力地放缓情绪,说道:“洛儿不哭。”随着话音,她右手一扬,一道寒光倏地从袖里飞出,持刀的两名杀手下意识动了动,趁着这当口,她一个后仰抬脚踢向身前这人的喉管,身子同时从刀底滑过去,另一脚堪堪踢飞景洛颈上的刀!
“阿娘!”
景洛立刻将她抱紧,如同贴在树上的小猕猴。
林婶家离韩家庄子不远,陶行蹲在屋顶上吃烧饼,忽听得前方传来孩童尖叫,细辩之下正是林婶家方向,顿时烧饼丢了喂狗,如箭一般也掠到了林家院外。
屋里林婶赤手空拳,身上还背个景洛,但行动起来如惊鸿破空,羽燕轻翩,身形敏捷狠戾到到令人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对方二人显是低估了她而无帮手,这里缠打了几十招未曾占得便宜,便就使眼色同时往她身上的景洛攻来。
却见林婶目光骤然变冷,猛地又从袖里甩出两柄飞刀袭向对方,飞刀碰上钢刀,去势减去一半,却仍是直指胸膛!杀手畏惧后退,撞倒屋里盆架出砰啷乒啷一片声响。
陶行在外听见,立刻飞身到屋顶,掀了瓦片一看,登时一惊!林婶居然会武功?
正怔愣的当口下方又传来兵器破空声,看到杀手们身上的杀手,他不再犹豫,沉身下去一剑斩向杀手臂膀!
“快撤!”
杀手们一见他来,并不恋战,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逃离了现场。
陶行追到门外一看,四处已没了声响。
林婶望着他背影,迅速放下景洛拢在身后,然后调整心绪扶起倒了盆架来。
陶行走进来,扫视了一圈四下,说道:“他们是什么人?”
林婶顿了下,转过来微微施了一礼,“许是路过的强盗。多谢陶护卫相救。”
陶行目光在她脸上盘旋了片刻,又看了眼紧紧扯着她衣摆的景洛,说道:“林婶原来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方才若不是身上有景洛在,恐怕那两人早就死于你手下了吧?”
林婶平静道:“一手三脚猫功夫而已,哪里能入陶护卫的眼?只是不知道陶护卫怎么会独自至此?”
陶行顿了顿,“我来办点事儿。”说完他看了眼四下,说道:“林婶若是不把方才那些人来历说出来,恐怕还有麻烦。你说若出来,我还能帮你。”
林婶扫了他一眼,“我是个寡妇,凡事都得避避嫌疑,陶护卫哪里来还是往哪里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说着便把门给关了。
陶行差点被撞了鼻子,气噎得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没回过气来。就她那副模样,还用避嫌?
林婶站在屋里,景洛扑上来:“阿娘,洛儿好害怕!刚刚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他们还会不会过来?”
林婶抱着他,温柔轻抚他后背,说道:“不会的,阿娘不会让他们伤害洛儿的。”
景洛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林婶眼里也浮出些忧虑,孩子的哭声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下扎在人的心上。
她沉默一会儿,忽然站起来,打开门,冲着背对门站着的陶行说道:“我想见世子夫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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